蕭痕一怔。
“如今的斷情宮,不過是一座空城罷了,基本上……等於只有我一人,我若不回去,宮內……只怕無人能擔此任。”
……
此話一出,歐延與蕭痕皆是色變。
不止是因為他說做不到,更多的……是因他古怪的表述。
什麼叫做“基本上等於只有我一人”?
所以……這麼多年來,斷情宮不是全族被滅,而是真的受到了魔尊的詛咒,全部陷入不明原因的昏迷嗎?
……
蕭痕忍不住看向這個今日才初見的男子。
雖說風度偏偏、俊美無雙,渾身上下都透著超凡脫俗的溫潤之氣,可他那雙墨綠色的眸子,就如同他給人的印象那般,神秘莫測、難以預料。
斷情宮背後所隱藏的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深淵,看不到底,而走在其邊緣,任何妄圖看清其中玄機的局外人,更是隨時都有可能失足墜落,死無葬身之地。
……
歐延神色難測地看了畢堯許久,終是放慢了語速,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和寡淡:“看來歐某與畢公子之間……能聊的,值得聊的還有很多。不過正好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促膝長談。”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景年,又對蕭痕道:“你派人傳輦車過來將她帶到凌雲閣安置,出了任何差錯,為你是問。”
蕭痕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房間,忙匆匆點頭。
話畢,歐延對畢堯做了個請的姿勢,只是他面色冷凝,雖然動作上禮數一個不少,卻全然沒有一絲恭敬之意。
畢堯看在眼裡,只能苦笑。
這一回親自登門,他早有心理準備,本就沒有想過能隱瞞得了什麼。
有些事,遲早是會浮出水面的。
這麼想著,他也便沉穩地隨著歐延的腳步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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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蕪堂。
已是深夜,瑤雪本已熄了蠟燭準備休息,卻不經意間被外面的一陣略顯混亂的動靜驚醒。
出得去一詢問,才得知是莊內進了刺客,此時各處暗衛正奉莊主之命,四處巡查。
蘅蕪堂也不例外。
瑤雪特意去蕭痕房裡看了一眼。
這麼晚了,他卻還未歸。
她拒絕了侍女的陪同,獨自向走回房間。
穿過長廊,經過臨風所在的那間房時,卻忽然聽到裡面一陣若有若無,帶著痛苦的呻吟聲。
很輕,隔著門,幾乎不可聞。
但在寂靜的夜裡,還是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她頓了頓,出於本能停了下來,推開門進了去。
房內比外面更暗。
臨風平躺在床上,整個人卻不安地微動著,動作幅度不大,卻一直未停止,陷入夢魘一般。
走近看時,他上半身的被子已基本滑落了,臉上盡是冷汗,口中唸唸有詞。
瑤雪心一跳,一看便知他是又燒起來了,急忙從床前擺放的水盆中擰乾帕子為他緊急處理起來。
正要跑出去抓藥,手卻忽然被床上的人一把用力拽住。
滾燙的掌心貼到面板上,灼燒的厲害。
瑤雪回身,第一反應是驚訝於他還有如此大的力氣。
臨風口中不斷噫語著,似乎是在說什麼。
瑤雪探下身,幾乎貼到他面前。
“水……”
沙啞的聲音,像被劈開一般,支零破碎。
瑤雪撥出一口氣,終於明白過來,馬上倒了杯水用勺子送到他口邊。
臨風似乎是渴極了,動作迫切起來,卻不小心嗆到,又咳嗽起來。
他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