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好唬弄,容情可沒有這麼好打發。謝芳菲聽見外面的丫頭說自己已經睡下了,容情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來:&ldo;我只是進去看兩眼,不會驚擾到她的。&rdo;然後就聽見推門的聲音。謝芳菲連忙閉上眼睛躺著裝睡。
容情無聲地靠在她床前,靜靜地凝視著她。眼光是江南梅雨季節迷天漫地的輕煙細雨,潤物細無聲。隔著天地間這麼一層輕紗,看起來什麼都分外的朦朧,美得分外的誘人。看見謝芳菲的眼皮動了動,呼吸也特別的清淺,心裡一動,暗暗微笑起來。故意將頭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靠近。反正他已經&ldo;手把青梅嗅&rdo;,這道線一旦跨過,自然不介意再來第二次。床前明月光,已經不再是地上的霜,而是手心裡盈盈的亮光,看得見,摸得著。
謝芳菲自然也感覺到容情的靠近,眼睛下意識地緊閉起來。等到感覺到他的呼吸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猛地睜開眼睛,又羞又窘地低聲說:&ldo;容情!&rdo;容情看著她,神情自若地說:&ldo;原來你醒了呀。喏,你看你!&rdo;說著從她頭上拿下一片茶葉碎沫,再慢慢地直起身子。
謝芳菲禁不住羞慚起來,暗暗地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全是做賊心虛的緣故,臊著臉喊丫鬟送茶進來。容情柔聲問:&ldo;你怎麼了,是不是連帶著身體又不舒服了?我給你把把脈。&rdo;謝芳菲哪裡敢伸出手,手指頭上都是痕跡,拼命搖頭說:&ldo;不用了,不用了,睡一下就好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rdo;在旁邊倒茶的丫頭卻猛地想起來,還以為是每個月的正常情況,跟著說:&ldo;小姐身體沒有什麼,容公子不用擔心了,過幾天自然就好了。&rdo;容情才放心下來,陪著她說了半天的話才走,謝芳菲渾身不自在,等他走了,大鬆了一口氣。
過了兩天果真傳來王敬則在浙東舉兵叛亂的訊息,朝廷派蕭衍等人立即前往平定叛亂。蕭衍在議會廳和眾人商量此次叛亂的具體事宜,雖然只是王敬則窮途末路的垂死掙扎,可是蕭衍仍然一絲不苟地對待,希望以最少的兵力取得最大的戰果。不戰而屈人之兵,最是理想。
聽取完眾人的意見,然後說:&ldo;王敬則這次舉兵,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舉兵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和藉口,名不正則言不順,只落得個亂臣賊子的臭名,必敗無疑。且不說浙東的老百姓人心惶惶,就是王敬則的心腹手下也無不持觀望的態度。只不過一向畏懼王敬則毒辣的手段,才不敢有任何的異議。所以我們這次前去平亂,攻心為上。只有從內部瓦解,才可以不費吹飛之力徹底擊敗王敬則的軍馬。這才是真正的上策。&rdo;
謝芳菲點頭,人心一亂,士氣不齊,這仗還怎麼打。在一旁補充說:&ldo;既然要從內部瓦解他們的鬥志,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功名富貴的利誘。自古以來,富貴不能y的人倒不常見。&rdo;王茂這次難得地說了一句:&ldo;可是如果他們偏偏不為所動,對王敬則忠心耿耿,那又該怎麼辦?&rdo;
說得眾人一時笑起來。謝芳菲看著他笑說:&ldo;你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像那個叫袁木的好像就不容易收買。不過,就算他富貴不能y,威武也不能屈的話,那也只能嘆他自己眼睛沒有放亮一點,跟錯主子了。&rdo;
蕭衍點頭,最後說:&ldo;這次平亂根本不值一提,就當演習一番吧。柳慶遠和王茂眾人隨我去浙東,芳菲和吉士瞻等人先回雍州等候。等你們到雍州了,這亂也平下來了。然後就是我們揚眉吐氣、放手大幹的時候了。&rdo;眾人鬨然應諾,完全不將王敬則的叛亂放在心上。
謝芳菲聽到要回雍州,忍不住有些傷感起來。這次來建康不可謂不驚險,同樣,不可謂不刻骨難忘。許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