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鬼臉麵皮凹陷，雙眼空洞無神，唇卻殷紅如血。

它身瀰漫大片暗紅色的血跡，脖子有一道割裂的缺口，披頭散髮地沖向自己時竟難以辨認是男是女，只覺得怨氣幾乎要凝為實質，讓寧知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寧知盯著對方神色冷凝，那鬼瞧見她氤氳的綠眸，無端地感覺到一抹威壓。

拍立得適時吐出一張相片，忠實反映出寧知抓拍的剎那它扭曲的鬼臉，然而進遊戲這麼多副本，寧知啥樣的鬼沒見過，這個就是醜得過分了一點。

因此她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再次避開那隻撲過來的鬼，將相紙捏在手裡。

寧知掃了一眼，淡薄的青藍色火光倏然點亮，從相紙的一角蔓延至整張照片，與此同時試圖再次撲向寧知的鬼一聲悽厲的尖叫。

同出一源的火光從怨鬼腳底一竄而上，瞬間將它整個鬼影湮沒。

任務說要燒毀正臉照才能封印怨鬼。寧知之前是找到過火柴的，不過她自帶火技能，再說身上還備著，根本沒管。

這任務看似簡單，其實並不容易。

要拍下怨鬼的正臉照要麼躲起來偷拍，要麼被怨鬼攻擊的時候伺機而動，躲起來就不說了，方向角度缺一不可，被攻擊的時候又要躲又要拍，拍完了還得找機會點火燒……

總之是個技術活兒。

被燒的怨鬼慘叫聲平息，沒被燒成灰，火焰中飛出一隻撲閃著翅膀的霜白蝶，盤桓兩圈後飛走了。

寧知：「……」

所謂封印就是把這些遊蕩的怨鬼變成霜白蝶麼？

可是據她進副本之後所看到的，霜白蝶少說也上千隻了吧，這霧山鬼鎮到底死過多少人，造就了多少怨鬼？

她有些明白為什麼霜白蝶離開霧山範圍就會死。

現在看來，不說全部，至少相當部分霜白蝶都是怨鬼化成，不是真正的蝴蝶，它們死在這裡又被神秘力量掌控，離開霧山肯定算是觸犯禁制只有死路一條。

寧知有點好奇霧山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些怨鬼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形成的。

她繼續往祭臺方向走。

有靈眼在身，寧知不用隨時隨地架著相機觀察四周，謹防哪裡鑽出來個怨鬼意圖襲擊。

掃一眼發現不對，第一時間就能抽出相機拍照。

從廣場邊緣到祭臺中心不過短短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寧知遭遇了六隻怨鬼，因技術失誤浪費的相紙算計在內，一共耗費九張相紙。

祭臺中間立著個十分簡陋的十字架，兩側掛著稀拉的草繩，像是綁人用的。

豎著十字架的方形臺後面還有個石鑄的凹槽。

寧知伸手拂去凹槽上的泥水和腐爛的枯葉糅合成的汙跡，發現凹槽表面刻著拇指粗細，約莫一公分深淺的圖案，形狀是一隻彷彿標本般平攤的蝴蝶。

她還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紙頁。

那張紙上不是封靈手記，而是一幅圖，線條簡單勾勒卻能讓人一眼看出背景就是這個祭臺，十字架的十分顯眼。

這個廣場和祭臺就是線索中封靈祭進行的地方。

不過和預料中不同，圖畫裡顯示的是，一個少女被勒住脖子吊在半空中，周圍有很多人圍觀。

那女孩看身形最多十來歲，還是個孩子。

寧知皺了皺眉。

此時煤球輕輕「喵」了一聲，寧知轉頭，看見它望著來時的霧山鎮方向。

「鎮上出事了？」

寧知把紙頁收起來，左右看看，卻沒找到白神廟所在的地方。

想想封靈手記的說法，都已經確定白神不是神而是妖了，估計白神廟後來也被鎮民毀掉轉而搭建這個祭臺了，但用小孩子的來祭祀還是過於人性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