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看了看於清嘉的臉,又想到了自己今天看見的,又開始轉圈。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於清嘉說。
於清嘉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是不大想說,不想說那就不是什麼好事,可現在孩子都長大了,能有什麼壞事發生,她偏要問。
周彧被她問的面露難色,轉圈轉的更加快了。
於清嘉見周彧這副樣子,作勢要自己打電話去問,周彧趕緊攔她,他今天都尷尬的腳趾扣地,不能再讓這事兒重演一遍吧?
周彧漸漸地冷靜了下來,腦海中一一閃過周丌從小到大的模樣,他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將將懵懂的年紀,四歲就被奶奶罰著跪祠堂,他媽那套老教育方法,現在鮮少有孩子能受的了。
他媽不是沒有提過,叫他把城南城北送過去和周丌培養感情,不叫小π來回跑,但是看著他手機裡時常傳回來的照片,幾乎每一張都是小小的孩子傷痕累累的樣子。
被罰的理由五花八門,計劃表沒有完成,禮儀規矩不到位,走路姿勢不夠挺直等等,這些小小的理由換來的幾乎都是一頓戒尺,有時是後背,有時是手,紅腫著雙手依舊要堅持寫字,否則寫不完繼續挨罰。
影片裡的他還那麼小,哪有什麼天生的如玉公子,小π的姿態、規矩、禮儀、甚至品行都是因為他有著一個嚴苛殘酷的童年。
對帶孩子那麼不耐煩如於清嘉,唯二懇求他,第一次就是求他不要把兩個孩子送到媽那裡。
所以後來姜妘芝同志才會乾脆忽視兩個孩子和她,姜老同志生氣,小π能吃的苦,你的孩子就吃不了?我小π能來回京城江南來回跑,你的孩子就不能跑?
說白了就是我的小π沒媽,姜老同志很少這麼生氣,她那段時間幾乎是在大肆為小π置辦財產,國內外的來回飛。
也正是因為這樣,於清嘉才有了喘息之機接近了小π,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於清嘉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對小π多一份憐愛。
她第二次懇求他就是為了小π,她們家也是詩書傳家的,但是以她的眼光來看,她還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那麼小的孩子被那樣嚴格的對待。
何況小π從小就招人疼,他從來不說自己完不成計劃表,從來不說自己學習很累,捱打很疼,他總是笑呵呵的。
還記的當初他回答於清嘉的話,他問於清嘉:“你還不明白嗎?自從我離婚之後,我就喪失了以父親身份教育他的資格,也沒資格在我爸媽對他的教育問題上指手畫腳。”
“這就是他們給我的懲罰,所以我可以阻攔城南城北不被送到江南,卻不能阻擋小π的事情,因為在我爸媽眼裡,我並不是他的爸爸,一個生產者而已,我沒資格對他的問題指手畫腳,他的責任人不是我。”
於清嘉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父親在自己孩子的問題上竟然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她一直生活在周彧的庇護下,頭一次窺見了一點豪門的冰冷與殘酷。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殘酷和冰冷何止這麼一點點。
她不介意她的孩子被放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們周家的王冠實在太重了,好歹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捨不得。
記得小π在老宅被刺傷的時候,金尊玉貴的長孫,家裡老頭子的寶貝孫子,可是當時醫院裡那麼大一群人在,有幾個是在關心他的身體。
死不了?死不了那就好,那我們來談談別的事情。
周彧在關心周翊和他在公司爭奪權柄的問題,丌從陵加上商鯨明裡是開玩笑,暗地裡再給周彧施壓,讓他不能慢待周丌,怎麼不算慢待?無非是厚厚的補償。
於清嘉不置一詞,這種場合她沒有說話的權利,冷眼看著這個巨大的利益的旋渦,不斷地捲入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