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心思細膩敏感內耗嚴重的,聽到演藝圈的大前輩,業界頂流在沒有攝像頭的時候,這麼對自己說話,估計要懷疑人生,質疑自己的業務能力。
可岑鬱不是這樣的人。
他思考了一秒,然後直接詢問,“為什麼?”
穆逢胤就站在岑鬱的身邊,他像是突然卸掉了所有的假面一樣,臉上再也沒了往常近乎程式化的笑臉,他神色冷淡,看著另一端的別墅,“你太肆意。”
這是穆逢胤真正的想法。
“你明明可以躲過段洲的攻擊。”
穆逢胤知道段洲是跳樑小醜,他在意的並非岑鬱的反擊,而是岑鬱的反擊太過簡單粗暴,在鏡頭之前很容易落下話柄。
在他看來,岑鬱遲早是要演顧翰音的電影,登上另外一個巔峰的。
與段洲這樣的小丑根本沒有交集的必要,他能看出來,在槳板上的時候,岑鬱完全可以躲開段洲的攻擊,但他偏偏讓段洲把自己撞到了水裡,再趁機把段洲也掀下去。
雖然這部分也能被節目組用“大家的好勝心很強”來化解,但穆逢胤卻覺得沒必要,與其和段洲纏纏綿綿,粉絲最後給他段洲抬咖,不如一開始就無視掉對方,在鏡頭之前不落下任何話柄。
他不知道岑鬱會如何回應,又或者說些什麼,甚至懷疑自己與岑鬱這乍看融洽的關係,也會在這句話之後化為烏有,但此刻這句話確實是穆逢胤的想法。
如果是往常,穆逢胤肯定會再加一句,他其實是羨慕岑鬱能如此肆意。
沒那種沉浸在圈子裡多年的暮氣沉沉,一言一行都要考慮很多,也沒有那種被身後的經紀公司壓迫得喘不過氣的感覺,但現在穆逢胤卻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解釋,只是等待著岑鬱的回答。
彷彿在等待什麼公正的裁決一般。
如果岑鬱生氣,他想也正常,是他說的話過於冒犯。
如果不生氣,那他也會道歉……他看著手中香菸繚繞的煙霧,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但我不想嚥下這口氣。”岑鬱理所當然,“不然我會寢食難安。”
他想了想又補充,“要不是因為有鏡頭,我更傾向於把他按在水裡多喝幾口水。”
“至於我不像藝人這件事……我覺得穆老師和我們賀老闆應該很有共同語言。”岑鬱誠懇道,“要不我推一個他的聯絡方式給你。”
穆逢胤轉頭看向岑鬱,“他也這麼說?”
“他說如果哪天他去上吊了,肯定會在遺書上說殺人兇手就是我。”岑鬱謙虛一笑,“賀慈對我愛得太深沉,做鬼都要拖我下水。”
“……”穆逢胤仔細回憶了下,岑鬱出道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各種事情。
也覺得賀慈的日子頗為艱難。
興許是岑鬱的話緩和了他們之間的氛圍,穆逢胤終於把剛剛那沒說出口的半句話終於說了出來,“做藝人總得犧牲些什麼。”
他說完又覺得這句話其實很可笑,所以也笑了出來,然後又收斂了笑容——
“我說你太肆意。”穆逢胤走到院子裡的垃圾桶旁,熄滅了手中沒有燃盡的香菸,“是因為除了段洲,也會有其他人……”
“萬一遇到你無法得罪的人,你要怎麼做?”
“所以穆老師遇到了什麼不能得罪的人?”岑鬱直截了當詢問。
穆逢胤熄滅了香菸之後,還是能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煙味,“我最開始進圈的想法很簡單,我想做點音樂,有人喜歡。”
只是到了後面,簽約了公司,有了團隊,就有了別的考量。
剛剛的電話是他的助理打來的,他和現在公司的合約到期,離開已經變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