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身份遮擋面容的,自然是最普通不過的樣貌,戴上之後,往人堆裡一站,近於隱形。”
“胡說!”蕭見琛斥道:“本殿下就算頂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自身氣質也是無可比擬的,到時候還需給本殿下找一身僕從的衣裳才行。”
韓充賠笑:“殿下說的是,殿下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找來。”
蕭見琛坐在鏡前,朝小桃子示意一眼,“來吧。”
小桃子取過人皮面具,慢慢覆在蕭見琛臉上,小心地挑起五官邊緣,讓假面同臉皮更加貼合,最後把特製藥水塗抹在腮邊額頭,一張面具就這樣牢牢粘了上去。
花酌枝就站在蕭見琛身後,他透過銅鏡看去,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長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假面並不完美,做了些胡茬和麻子出來,讓這張臉更加尋常。
就如韓充所說,往人堆裡一丟,的確不易發覺。
小桃子取過篦子,把髮絲輕輕打理一番,又將面具邊緣多出來的一塊裁去,這便算完全戴好。
“殿下,這假面一旦戴上,可維持一月之久,不必擔心有什麼損傷,旁人就算給殿下清洗也不會破壞一二。”
說著,小桃子把那瓶藥水交到花酌枝手中,叮囑道:“若要把假面拆下來,用這藥水塗抹邊沿即可。”
“好。”花酌枝接過,放進自己的小挎包裡,朝韓充看去,“送織雲錦的車隊何時上山?”
韓充答:“我待會兒就差人去遞名帖,這一來一回,最早也得後日才能上山。”
花酌枝點點頭,“那我同碎溪他們明日再來戴假面。”
眾人重新落座,只有蕭見琛一人換了個相貌,坐在花酌枝身邊時,花酌枝總是忍不住頻頻側目。
“怎麼了?我這樣很醜嗎?”蕭見琛問。
花酌枝搖搖頭,“就是覺得……有點不認識琛哥哥了。”
只能感嘆這人皮面具做得逼真,除了聲音還是蕭見琛的,其他地方無一處相像。
“枝枝要趕快熟悉起來才行。”蕭見琛說完,不知想到什麼,湊過去同花酌枝說悄悄話,“枝枝今夜還要同我睡在一處呢,若是忘了這事,夜裡突然睜眼豈不是要嚇一跳?”
花酌枝眼睛彎得像南疆的月牙,他順著蕭見琛的話往下說:“那琛哥哥今日便自己睡吧。”
蕭見琛哪裡肯依,方入夜他便把花酌枝拉到床上去。
“枝枝,看我。”
花酌枝原本是半闔著眼的,聽到蕭見琛喊他,他掀起眼皮向上看,身子卻突然僵住。
一種奇異的冰涼刺骨的感覺侵襲身體,由指尖開始,沿著經脈一寸寸蔓延開,內心也被不安和恐懼佔據。
他上方是一個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張與蕭見琛完全無關的臉,就好像……
就好像他背叛了蕭見琛,正在同一個不認識的人顛鸞倒鳳。
而蕭見琛也發現了這樣一種奇特的調情方式,他身子伏低,故意換了種音調,粗聲粗氣道:“我同你夫君,哪個更厲害啊?”
不出所料,花酌枝又顫了幾下。
蕭見琛話不饒人:“小娘子怎麼不說話?後悔與我快活了?若是叫你夫君知道你叫我弄成這副可憐模樣,可怎麼辦啊?”
花酌枝身子不停發抖,他大著膽子,伸出玉竹般修長的雙臂,緩緩勾住蕭見琛的脖頸,往下一拽,紅唇輕啟。
“誰叫我嫁了個不能人道的夫君呢?官人可憐可憐我。”
蕭見琛:“???”
【作者有話說】
蕭見琛:還是你會玩。
流雲教之行結束後,蕭見琛會把這五張假面悄悄收起來,然後某個春光燦爛的夜裡,枝枝房中會接二連三出現不同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