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處才停下來喘口氣。
他揹著自己的小挎包,一路打聽去了蕭見琛口中的崇寺樓,在最角落的位置落座,眼神豔羨地看著遠處那群半大少年。
那些人同蕭見琛年紀相仿,個個意氣風發,他們從天圓談到地方,從山川談到重溟,談到興頭上,還要吟詩作賦,蕭見琛不會作詩,便特意將這些詩詞寫下來,若想同他要,就得喝一杯,不過多時,一桌人便喝至微醺。
花酌枝羨慕極了。
他看了很久,壺中茶水都叫他喝到沒了味道,就在準備要走時,面前突然坐下一個人。
來人饒有興趣看著他,一雙三角眼在他裸露的衣襟處流連,不懷好意。
花酌枝單純,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他想了想,率先開口:“你有何事?”
那人微微一笑,“我聽聞苗疆人人都會用蠱,你可會?”
花酌枝捂了捂自己的小挎包,想起長老們的叮囑,他搖搖頭,否認道:“不會。”
“我不信,你衣裳裡定然藏了蠱,叫我看看。”那人作勢要來抓花酌枝的手腕,卻被橫空探出來的一隻手狠狠拍開。
花酌枝轉頭看去,打人的竟是蕭見琛那桌親友中的一位。
“王二!你個浪蕩子不回家找你那十三房姨娘,來崇寺樓做什麼?”
那叫王二的叫人壞了好事,一氣之下,三角眼竟活生生瞪成了圓的,“韓充!怎麼哪都有你!真是陰魂不散!”
那叫韓充的還未說話,一旁又衝過來一個桃花般粉面玉琢的小公子,“王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揣得什麼壞心思!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我可不怕你!”
一見來人,王二氣焰瞬間矮下去,他將這口氣嚥下,一言不發掉頭離開。
韓充嗤笑一聲,“真是奇了怪,他不怕我,偏偏怕你小桃子,你可是打他了?”
“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小桃子一臉無辜,“小桃子才不會給公子惹是生非。”
說罷,兩人轉向花酌枝,眼睛同時亮起。
韓充喃喃道:“早就聽聞苗疆女子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花酌枝:“……”
蕭見琛願意同他做朋友,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小桃子不顧以下犯上,往韓充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公子看錯了,這是位小公子。”
韓充:“莫要騙我了,我還能分不清男女?”
“韓充!韓充呢?”這時那邊傳來蕭見琛的聲音:“韓充,你在哪頭做什麼呢?”
韓充衝蕭見琛招招手,朝回跑去,“來了!”
而小桃子則衝花酌枝叮囑道:“那王二不是什麼好人,往後別同他講話,你出來怎麼沒人跟著?若沒什麼事趕緊回去吧,小心被你們大人發現了罰你。”
說罷,也緊隨韓充後頭跑過去。
花酌枝站在原地,緊緊捂住自己的挎包,裡頭放著不少蠱盒,隨便拿出一樣就能讓王二後悔同他搭訕。
他雖看不出那個叫王二的是個壞人,卻能看出過來幫他的韓充同小桃子是好人,他甚至將這種感激分了一部分在蕭見琛身上。
能與蕭見琛深交的,都是同蕭見琛一樣性子純良的人。
他看了會兒,那種想加入他們的衝動愈發明顯,但他只是默默將最後一口茶喝了,結賬離開。
那時花酌枝尚且不懂情愛,他對蕭見琛的好感,不過是出於一個少年對本該擁有人生的嚮往,他嚮往蕭見琛那樣三天逃三次學的日子,羨慕蕭見琛一開口所有人都會圍上來,和那些他從未擁有的東西。
若問是否有幾分年少悸動,花酌枝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幾天裡連做夢都是蕭見琛。
他會每天都去西牆邊蹲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