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朝花酌枝臉上瞄了眼,害羞地移開目光,“這是我娘子枝枝,怕在半路遇上匪患,便將他打扮成這樣。”
花酌枝衝婦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婦人捂嘴笑道:“你們也別叫我夫人了,叫我花姐就成,你們可真是那叫什麼……那叫什麼來著?哦對,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她懷中的小童盯著花酌枝看了許久,突然誇道:“哥哥真好看。”
花姐連忙糾正:“這是姐姐。”然後朝花酌枝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娃娃還小,不懂事。”
“沒關係,叫什麼都可以。”花酌枝同那娃娃對視半晌,從腰間摘下一個花花綠綠的荷包,“喜歡嗎?送與你了。”
“哎呦可不敢可不敢。”小童剛接過去,又被花姐搶過去還給花酌枝,她低頭訓斥道:“狗娃子你咋能伸手拿人家東西?”
“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給娃娃拿著玩。”花酌枝又將荷包塞進小童手中,“您收下吧,託您帶路已是十分不好意思了。”
花姐沒讀過書,但她也知道眼前這兩人皆是金枝玉葉養大的,跟他們村中這些粗鄙之人完全不同,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子貴氣。
她低頭看了眼那荷包,誇了一句:“小娘子繡得真好,這針腳篦得也齊整。”
花酌枝鮮少在這種事上被誇,他笑得咧開嘴,追問一句:“當真?”
花姐:“自然當真!好多小娘子都繡不出這樣好看的小狗呢。”
花酌枝:“……”
他緩緩收起笑容。
明明繡的是鹿來著。
這時蕭見琛抓了抓他的手,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嘴唇無聲開合:“不像小狗。”
花姐沒察覺到花酌枝的情緒變化,她突然往前一指,“到了,那兒就是。”
花酌枝跟蕭見琛一同看去,正如花姐所說,那算不上什麼宅子,就是兩間破舊的屋頭,院牆塌了一半,院子裡長滿雜草。
蕭見琛打量著屋頂,嘴角抿起,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他怎麼能讓花酌枝陪他住在這種地方?
花姐抱著小童下去,把門口的雜草隨便踩了踩,踩出一條路來。
“這本來住了個書生,後頭進城去了,再也沒回來過,別看這屋破破爛爛的,其實結實著呢,好幾年了也沒塌,修一修就能住。”
說完,她回頭看了看蕭見琛那素白乾淨的手,心道兩人也不像是會修屋的,又笑呵呵道:“待會兒讓我男人來幫你們收拾收拾。”
花酌枝覺得不好一直麻煩別人,於是上前拒絕,“不用了夫人,我們自己來吧。”
“你們哪會那個喲!”花姐擺了擺手,“看著就不像會幹活的,你們別管了,我這就回去叫我男人來。”
說完領著小童離開。
等花姐走遠了,花酌枝上前一步,握住蕭見琛的手捏了捏,“琛哥哥,這裡真好。”
蕭見琛回神,“哪裡好?”
連個院牆都沒有。
花酌枝道:“這裡的人好,景好,我很喜歡這裡。”
蕭見琛轉身面向花酌枝,將他雜亂的髮絲挽去耳後,“枝枝,只能委屈你陪我住這種地方,我們先在這裡躲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我就帶你北上,回大燕去。”
“不委屈。”花酌枝搖搖頭,“這裡能遮風避雨,村裡的人也淳樸熱心,只要琛哥哥在我身邊,我才不覺得委屈。”
兩人這一路上濃情蜜意,互表心意的話不知說了多少,縱然逃出南疆已久,可蕭見琛愣是憋到現在,沒敢碰花酌枝半分。
但也快憋到頭了。
如今要在這個村子裡待個一年半載,那便要在這裡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