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琛眼前遞過來一張紙,上頭是大祭司的字。
——還要在此等待幾日,莫要任性,好好養傷。
花酌枝為何不喊他琛哥哥了?為何不同他撒嬌?又為何用這麼冰冷疏離的語氣同他說話?
到底為何……為何不願見他?
難不成真的像那什麼錘子的愚蠢人所說,枝枝不要他了?
正傷心欲絕時,眼前突然遞上一支毛筆,蕭見琛接過,仗著對方聽不懂漢話,哼唧一聲,“算你識相。”
說罷,他低下頭給花酌枝寫了回信,而後將信鄭重遞迴那侍衛手中,“你替我傳信,待我幹掉其他人,往後獨得恩寵,定然不會虧待你。”
侍衛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兢兢業業將信傳回花酌枝手中,花酌枝展信,幾個字已然模糊,他上手摸了摸,才明白是叫眼淚染了。
蕭見琛只問他一件事。
為何不見他。
為何不見他?因為不敢。
花酌枝提筆,筆尖在信紙上方懸停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寫。
“大人。”那侍衛多嘴問了一句,“不回麼?”
“不必再回了。”花酌枝手指一鬆,筆脫手落下,筆尖著地,摔出一攤頗有意境的墨跡,“去吧,照顧好他。”
“是。”
侍衛默默退出,又轉回蕭見琛房中,在後者殷切期盼的眼神中,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作安慰。
蕭見琛:“……”
“大人說了,要我們照顧好夫人,說明對夫人還是有情的。”
見侍衛一副憐憫的表情,又嘰裡咕嚕說了好長一段話,蕭見琛瞬間哽咽,“他沒給我回信,是不是不願理我?”
侍衛:“夫人還是好好養傷,大人也要好好休息。”
蕭見琛:“他不要我了是不是?”
侍衛:“夫人莫要擔心,大人心裡只有夫人一個。”
蕭見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受傷都是因為我,是我對不起他。”
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蕭見琛整個人都要碎了,他慢慢躺下,雙臂抱著弱小無助的自己,抽搭到日上三竿才昏睡過去。
花酌枝這一夜也沒睡好,他早早醒了,藉著外頭的日頭,仔細照起鏡子來。
現在這幅模樣,他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若想恢復只有回南疆去,可現在還不能離開,他要在這裡等嬌嬌帶齊向雲來。
花酌枝在屋裡躲了一天,午時蕭見琛睡醒又鬧了一陣,直到入夜,才終於把人等到。
齊向雲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花酌枝愣了一下,緩緩開口,“太子殿下。”
然後他看向齊向雲,“這是?”
“哦,是這樣的。”齊向雲開口解釋,“我的人回城報信,我便先回小泮村看了眼,剛好遇上……”
他轉身,朝蕭鳴鈺拱了拱手,“剛好遇上太子殿下,我們互不相識,還打了一架,險些釀成大禍。”
“打了一架?”花酌枝坐直身子,這才看見齊向雲和蕭鳴鈺身後還跟著兩個鼻青臉腫的人。
陸繁和賈方正。
蕭鳴鈺雙手揣袖,頻頻搖頭,“皆是誤會,皆是誤會,陸繁賈方正,你們倆同祭司大人說說,當時是因何打了起來。”
陸繁還以為花酌枝親自過來抓人,他上前一步,吭哧開口,處處都在幫蕭見琛說話,“是……是他們想搶三殿下花錢打的浴桶,我不給,便打起來了。”
花酌枝重複一遍,“浴桶?”
這時齊向雲適時解釋一句:“我的人見浴桶送到,便想帶來給你,可這二位俠士一口咬定浴桶是他們的,誰也不鬆口,就……”
花酌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