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裳珞將李洛案上的茶換過一盞,這群官員依舊在一個接著一個地喋喋不休。
李洛也不太顧著他們,拿起茶盞舉杯潤喉,這群官員一見立即就定了下來,各人的喉結上下移動,想來也已經是口乾舌燥了。
“各位不說了嗎?”
這群人聽了,其中一人站前一步想要繼續說下去,不過李洛在他開口前即刻打斷。
“既是這樣,也不必說了,來來去去這麼多句重複的不說有十句少說也有八句,”他捏起身前的一份摺子,擺了兩下,“句句還與這些你們呈遞的摺子無甚差別,如此,你們前來的意義何在?”
“臣等力諫,也是為了太子殿下免遭他人非議,殿下如此袒護叛國賊首,實在有損清譽,難與聖上交代。”
另一人也順勢站出道:“的確如此,殿下三思,莫被一私德有異的人牽連受損。”
“私德?卿之言,是何以扯上私德?”
“甘當賊首,用酷吏以斂財,此一事自審理開始更是無證據證明這名孔先之並清白,如此,如何不是私德有異!”他堅定道。
李洛笑道:“眾位卿這般激動,我也有所理解,殿上的各位皆是忠良,不說旁人,本宮也是看在眼中。只不過孔知府所得聲譽,皆為民所饋,其在建寧任職以來的功績眾人也見,若其真為忠良,錯判那將是朝廷的損失,再說孔知府一案尚未蓋印,朝中有此異議便一併待大理寺調查清楚也就是了,如此,眾卿可有異議?”
眾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還有話想說,就是不知道應該從哪兒開始說,又由誰來說。
李洛見狀,喚了一聲衛河:“如今什麼時辰了?”
衛河弓下身回道:“殿下,如今已經過了申時三刻了。”
李洛恍若方意識到時間流逝,對此大感驚訝:“如今已到申時三刻了嗎?”
底下的眾人一聽,趕緊識趣道:“既然殿下已對此案有所定斷,今日臣等就此告退。”
殿中眾人紛紛走出了承乾殿,這一場鬧劇終於也是結束了。
這一頓下來顧裳珞是身心俱疲,長出一口氣後,鬆了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將藏在一旁的支踵和墊子取出,在旁坐下。
“一波將平時又接一浪,這孔大人還真是可嘆。”
顧裳珞感嘆。
如此,也斷定了這孔知府非是一般人。
這般多災多難,如何能是一般人?
案情本來已經來了收尾的階段,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又抓了這件事,以此來承乾殿煩擾李洛。
“這些摺子的數量,可不及這殿上的這些個人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顧裳珞意有所指。
李洛的眼神含著略微的意味深長,嘴角帶著的笑意,也是也不掩蓋半分:“如今朝中大半的官吏提議重審此事,說既是交接有異,那便直接將整個案件推翻重審更為公正。”
“這!”
“這就是幕後之人接到訊息之後的動作了。”
“不過才過了一天,還真快。”
“動作快是快了,就不知道他們後續的動作,可否會像如今這般看著穩當。
明日,我們再去大理寺。”
顧裳珞心有疑惑,但事以密成,也就不再問李洛了。
一如往日那般且聽且看就是。
經過這數天以來在大理寺當中走走跳跳,顧裳珞已經對大理寺之內的分佈可以說得上是瞭若指掌了。
雖說她目前的侍女身份不變,不過偷閒倒也不是不可以。偷閒又不是偷懶,偶爾的鬆弛是必須,反正也不是棄自己眼下的功夫於不顧,一切都已在路上。更何況慢工出細活,要滿足口腹之慾,煮茶弄點心,更該如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