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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孕婦

那侍女驚得花容失色,剛想呼叫,早被阿兀一指點中,輕輕放於了椅上,再看那名孕婦,就見她膚色黑黃,劍眉大眼,一臉英氣,雖突生變故,可神情卻極為平和,既無懼色,也不慌張,只冷冷地看著闖進來的二人。

孫妙玫一吐舌頭,道:“糟啦,尋錯了人。”

阿兀見那孕婦神色自若,絕非尋常之輩,用蒙語問道:“不敢請教夫人是誰?”

那孕婦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

阿兀細細打量營帳,見佈置設施極像牢獄,可偏偏卻無人守衛,一時猜不出這孕婦身份,恭恭敬敬地道:“在下紇石烈兀蠻,乃是來此做客。”

那孕婦道:“你是女真人?既是他們蔑兒乞人的客人,怎地不請自來,跑到這囚牢中了?”

阿兀聽她口吻,似乎並非蔑兒乞本部中人,當也是關押在此的犯人,心中疑惑更甚,試探道:“我聽到有人呼救,好像有什麼天大的冤屈,是以特地過來檢視。”

那孕婦聽他提及此處,雙眉一立,憤憤地道:“蔑兒乞人不要臉!把別部的出使之人給扣押了!”

阿兀此時已看出這孕婦和蔑兒乞人是敵非友,問道:“夫人是誰?可知這事的內情麼?”

那孕婦頓了一頓,道:“我叫做孛兒帖,來自弘吉剌部,嫁給了乞顏人的首領做妻子。蔑兒乞人跟他們乃是世仇,半年多前,兩方短兵接戰,蔑兒乞人夜半偷襲,戰敗了我的夫君,把我劫擒至此,因寒冬大雪阻隔,這半年始終不通往來。前時我夫君查明瞭我的下落,派出使臣前來和談,哪知蔑兒乞人卑鄙至極,竟將使者扣押了下來,當真是恬不知恥!”

阿兀道:“原來夫人也是被囚禁於此的,怎地帳裡沒有獄卒?”

那孕婦孛兒帖道:“我已懷了孩兒,蔑兒乞人看我行動不便,也懶得派人看管,只留我的貼身丫鬟照護,這裡是後營重地,又有誰敢來劫獄?”

便在此時,那使者又開始呼喝謾罵,原來他就在不遠處的營帳中,孛兒帖說到劫獄,忽地心念一動,對阿兀道:“我聽說女真人都是英雄好漢,蔑兒乞人扣囚使臣,有違天道,我懇求英雄相助,救這使臣出來,好讓他回去報信。”

阿兀躊躇不語,自己是來此處做客,蔑兒乞人由上至下,都始終熱情款待、恭敬有加,何況使臣云云只是這女子的一面之詞,又怎能偏聽偏信,無端去得罪主家?孛兒帖看他始終不應,續又說道:“蔑兒乞人向來不受大金上國管束,英雄若將使臣救出,我夫君定可大敗蔑兒乞部,他素有雄才大略,才智在蒙古人中當屬第一,到時乞顏人一統漠北,草原上下皆臣服上國,此事一本萬利,英雄又何必猶豫?”阿兀仍是不答。

孫妙玫不通蒙語,只聽孛兒帖一個勁兒乞求哀告,阿兀卻毫無反應,忙問始末情由,阿兀不便隱瞞,將實情俱都說了,孫妙玫道:“她一個臨產孕婦,如何會撒此慌,況且那來使叫聲悲慼、飽含委屈,聽來不似作偽,應當救他一救。”

阿兀道:“脫黑脫阿首領是恩師義弟,又待我等不薄,我若去劫他的囚犯,豈不是公然背叛恩師?”

孫妙玫點頭道:“不錯,你做這事於理不合,你待在這裡,我去救那人出來。”

阿兀見她一意孤行,硬是要去獨身犯險,擔憂起她的安危來,長嘆道:“罷了。你言語不通,一旦弄巧成拙,反倒更增誤會,我和你同去罷。”

二人摸黑出來,順著聲音來到營帳前,仍按先前商定,一前一後候在門口,阿兀瞅準時機,閃身進到裡頭,見有兩名獄卒正在椅上瞌睡,料想他們對那使者的謾罵早就習以為常,不等其回頭反應,伸指點中他倆穴道,輕輕掀起門簾,孫妙玫也跟了進來。

那使臣正在怒吼發洩,突見有人闖入點倒獄卒,立時住口不言,阿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