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何笠陽問老師要了這張照片,拿去照相館復刻了一張,還修繕了一些因為發潮導致的模糊,弄清晰之後,看得更清楚了。 真的好像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這算是靈異事件嗎? 其實何笠陽記不太清,畢竟他小時候的照片都被我媽給毀了,只剩下一張,給陳恪青看過那張,似乎……是在奶奶家。 算了,改天再找了。他又不是神探波洛,身邊也沒有黑斯廷斯,一個人暗搓搓地查,一天哪能破案? 時間不早,先回家去了。 何笠陽拜託了陸斐然幫忙接下孩子,天色不早,得去把他家把何笠陽和陳恪青接回去。 何笠陽走出照相館。 已時近黃昏,暮色合圍。 冷風撲面而來,何笠陽隱隱覺得頭疼,上車,開了一段路,他瞧見前面有一戶人家,土房子,一棵高高的樟樹,傾斜著,像要坍倒下去砸倒年久失修的圍牆。 太眼熟了。 何笠陽停下車,走過去。 這是個廢棄的屋子,門都爛了,就那麼敞開著,地上落著一層厚厚的樹葉,潮溼,腐爛,軟綿綿的,踩在上面讓他有種布行在泥沼上的錯覺,唯恐會一個不慎掉進坑裡。他仰頭看著這棵樹,這棵樹的情形其實已經不太妙了,快死了。他稍走近些,發現樹幹上有一圈鐵絲,大約在理樹根七八十厘米的高度,他得蹲下來看,鐵絲已經完全勒進了樹幹裡,想必有好些年了,就是這根鐵絲讓大樹奄奄一息。 樹身上刻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文字,大概是小孩子弄的,太沒家教了。他想,回去他得拿這件事教育小雨,可不能做這麼沒有公德心的事情。 正想著,他看到大樹的側邊,鐵絲上還掛著個鐵牌,上面已經汙跡斑斑了,想來是在大樹上系鐵絲的人留下來的,他心生好奇,伸手去翻,上面似乎刻著什麼字。 他擦掉鐵牌上的汙泥,上面的字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刻的,居然還很清楚,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字,雖然幼稚但是端正認真,寫了一句話: 林向陽+陳恪青=一輩子的好朋友。 看清楚這句話的同時。 他的指尖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忙不迭地甩開。 他額頭上滲出冷汗,腦袋更痛了。 依稀有些畫面在他的腦海裡閃現,他們就像是一條條細長的色彩斑斕的蛇,在扭動著,肆尋著機會要鑽進他的記憶中,他渴望知道真相,可更加本能地畏懼。 他的眼前開始發花,呼吸不穩。 他環顧四周,夕陽下的這座老宅空間像是染上血一般的茜色,開始扭曲,困住他,他的耳邊似乎響起孩童的笑聲,天真而詭異。 他扶著牆,站不穩,揪著胸口的衣服,感覺自己像是一條擱淺的魚,透不過氣,隨時都要昏過去了。 “你是誰!” 一聲怒喝像是撕開在他身上越纏越緊的裹屍布。 他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眸,瞧見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太。 老太太舉著掃把:“你跑到別人的房子裡來幹什麼?” 他站起來,汗出如漿,風一吹,又覺得冷,虛弱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我在外面看到這棵樹,進來看看。……我以前在這附近住過。” 老太太將信將疑地用掃把比劃了下:“我怎麼不知道?” 她一直緊緊盯著他的臉,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舉起雙手錶示投降:“對不起,對不起,他現在就走。” 何笠陽小心翼翼地繞過她,就要走,她卻又拉住他,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何笠陽心驚膽戰地退了兩步,讓她碰不到自己,這種時候他哪敢說自己的真名,他想起許多鬼故事裡交代出真名後的可怕情節,但又怕不說她會纏著他,心怦怦直跳,腦子一熱,今天幾次三番出現的名字驀地跳出來,他腦子一熱,脫口而出:“我、我叫林向陽。” 她愣住了。 何笠陽轉身就跑,趕緊上車。剛發動車子開了一小段路,就在後視鏡裡看到那像是鬼一樣蓬頭垢面的老太太追了上來,嚇得他油門直踩到底。 儘管緊閉著窗戶,他還是能聽見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