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嘗試著去模仿傅綏在最後一個鏡頭中的表現,臺詞很簡單,只有三個字,奚年輕聲唸了一遍。
傅綏說:「你這個音量,永遠都成不了徐鋒。」
不等奚年解釋,傅綏又說:「真正的表演課第一節就是演繹,不管演得怎樣,你需要擺脫當眾表演的羞恥感。」
演唱會之後,或者說、影子舞之後,奚年對著鏡頭已經放鬆了許多,拍攝宣傳片的時候,他還能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並不懼怕在鏡頭前展示自己,但是表演是一項他自認不曾掌握的技能,像是要在舞臺上展示沒有準備好的節目,難免要露怯。
現在的問題是奚年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了,七月中旬《逆行》開拍,他要演的是個不太重要的小角色,一共就三場戲,沒有提前選角,試鏡也不用導演操心。
如果不是聶康給奚年報了名字過去,他們多半會找一個經驗豐富的群演來。但是對於製作方而言,能多個明星當然是不錯的,何況奚年最近翻紅。
奚年早就做好了人物小傳,也標註好了每一處情緒,他還把葉擎的課又都聽了一遍,但真到了對著鏡子表演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表演依舊呆滯生硬。
偏偏傅綏也在,奚年對於在傅綏面前演戲,除了羞恥,還有種他給傅綏丟人的慚愧感。
另一方面講,好在傅綏在,他不用丟人丟到外頭去。
「不用看鏡子。」傅綏說。
奚年就轉過身,這樣一來他就正對著傅綏了,他閉了閉眼,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成功對著傅綏念出臺詞:「怎麼著,老子自家的公司,吸根煙還要看人臉色了?」
傅綏嘴角微微勾起,不過沒有出聲打斷,奚年沒去看他的反應,一咬牙,把剩下的也念完了:「罰款?不就是錢嗎。」
奚年說到這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道具錢包,抽出裡面的一疊紙往地上一撒:「夠了沒?」
這就是第一場戲。
不用傅綏評價,奚年也知道自己只是唸完了臺詞,他有點懷疑,聶康給他選的這個角色,真的適合他嗎?這是跟奚年截然不同的人。
「你覺得這是個怎麼樣的人?」
奚年斟酌著說:「自大,無知,不太禮貌。」
「你不認同他。」
奚年眼睛睜大了一點,奇怪傅綏怎麼會說這樣的話,當然不認同。
緊接著,傅綏又說:「因為不認同,所以你拘束,其實和舞臺表演沒有什麼不同,想像自己帶上面具,他不是你,忘記奚年。」
奚年還在思考他的話,傅綏已經彎腰拾起地上的紙片,有點好笑地說:「什麼時候準備的?」
他也不是真的要奚年的答案,轉身進了衣帽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換了一個價值五位數的皮夾。
當著奚年的面,又從抽屜裡拿出來一疊錢放進去,然後才把錢包教到奚年手中。
「記住,你很有錢。」
「……」
接下來奚年又嘗試了幾次,每一次傅綏都含笑看著他,臉上沒有半點不耐,奚年反而惱羞成怒起來:「你能不能不要看我了。」
傅綏說:「不錯,保持這種感覺,再理直氣壯一點,不耐煩。」
奚年被他這樣一說,立刻糾正,然而脫口而出的卻是:「能不能別看我了!」
傅綏終於沒忍住,笑了一聲,奚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帶著點羞憤,他又說了一遍臺詞:「怎麼著,老子自家的公司,抽根煙還要看人臉色了?」
傅綏肯定道:「氣勢有了。」
一遍一遍的表演糾正下來,奚年大概理解一點葉擎說的「不是沉浸在角色中,而是放任自己在情緒中,帶著情緒去演繹」。
奚年懷疑傅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