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梁語陶很識相地道了個歉。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咯咯地笑:「爸爸對不起,一不小心又說英語了。」
「知道就好。」本應該是責備的口氣,但到了梁語陶這裡,卻悉數變成了寵溺,「陶陶,你今天下午似乎已經打過電話給我了。連著兩個電話,是有什麼事找爸爸嗎?」
梁語陶驚訝地說:「昨天那個是晚安電話,現在這個是早安電話,不一樣呢。爸爸我跟你那邊有時差,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梁延川蹙眉:「老糊塗這個詞是誰教你的?」
「表叔啊」梁語陶不以為意,「表叔說,你要誇一個人可愛,就要叫他老糊塗。爺爺是老糊塗,奶奶是老糊塗,爸爸也是老糊塗。」
「那你表叔怎麼不叫自己老糊塗。」
梁語陶咯咯地笑:「因為表叔說他並不可愛,不能叫他老糊塗。」
梁延川無語凝噎,從他回國開始,梁語陶就一直留在美國由周延昭照顧,沒想到才半年過去,梁語陶就跟著周延昭有樣學樣了。梁延川清了清嗓子,一臉的義正詞嚴:「別聽你表叔胡說,老糊塗是罵人的,不能隨便叫。」
「哦」
梁語陶故意拉長了尾音,顯得很不愉快的樣子。梁延川幾乎能想像到女兒梁語陶嘟著唇,一臉彆扭的模樣。一時間,他所有的嚴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覺得心尖都軟了。
「對了爸爸,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軟糯的童音,神神秘秘。
「什麼?」
梁語陶的聲音聽起來無奈至極:「表叔說他準備交女朋友了,帶著我這個小拖油瓶會影響他的桃花運。所以,他決定過兩天就把我遣返回中國。他已經給我訂好了後天的機票,爸爸你千萬要記得晚上到機場來接我。」梁語陶還想著梁延川弄錯時差的事,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回中國的時候是晚上,沒有時差的,爸爸你可一定不能做老糊塗哦」
梁語陶舉一反三的功力也是極強的,剛知道老糊塗是個貶義詞,就立馬用上了。
梁延川隨手開啟一本新的案卷,笑道:「你表叔怎麼突然開竅,想找女朋友了?」
「其實也不是,表叔說你一個人在中國很孤獨,很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想了想,就答應他了。」梁語陶嬌俏地笑了起來,連帶語氣都是嗲嗲的,「再說,陶陶都兩個月沒看見了。」
「說中文。」
梁語陶將嘴唇湊近聽筒,輕聲細語:「陶陶想爸爸了。」
「乖,爸爸也想陶陶了。」梁延川心滿意足,「後天幾點的飛機?」
「晚上九點的。」
梁延川笑笑:「爸爸一定準時。」
梁語陶重重地往聽筒上親了一口:「爸爸晚安。不對,現在是早上,應該是爸爸早安,陶陶也有點老糊塗了。」
疲倦了一天的梁延川終於放下一切公務,從書房裡走了出來,臨躺上床的時候,還不忘溫柔地對女兒說:「早安,陶陶。」
這些天,除了意外遇見梁延川,白梓岑的生活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午間休息的時候,白梓岑和同事一起看電視,卻意外地看到了成峰建設被封廠的新聞。記者手握話筒,義正詞嚴地報導著:「近日,有關部門徹底查封成峰建設舊工廠,理由為不恰當排汙造成了嚴重的環境汙染,甚至危及多人的生命安全。」畫面一轉,短鏡頭到長鏡頭的縮放間,記者已將視線焦點對準了白梓岑所住的那一幢居民樓。
「左邊的一片居民樓就是成峰建設十幾年前的員工住宿區,從畫面上看,現如今這幢樓已經空了大半。據有關人士透露,由於環境汙染,這裡居住的成峰建設老員工大多都患上了癌症,許多人都已離世,僅有部分還居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