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和阿寶在說話,柳煙凝來到電話機錢,給陳峰迴了電話。
「陳導演,我元宵節之前確實過去不了,我知道我接了這個工作,我就要負責到底,但是確實協調不過來,在做一個演員之前,我還是一個母親。我得將我的孩子放在第一位,這是任何時候都改變不了的。」
陳峰聽出了柳煙凝口氣的堅決,他雖然有些惱火,但是柳煙凝畢竟不像別的演員那樣,他們成名之前的出路是導演給的,所以對導演唯命是從,但是柳煙凝根本就不靠這個東西吃飯,說白了,拍戲只是人家的一時興趣,要是他逼得太急了,將人家的興趣給逼沒了,不來演了,到時候他會更麻煩。
柳煙凝掛了電話,一回頭,發現沙發邊的老少都在看著她,「怎麼了?」
阿寶的高興已經收斂起來了,他聽見了媽媽打電話,媽媽這段時間有工作要處理,但是媽媽給推了。
蘇婉清問柳煙凝,「你這幾天有事情要忙嗎?」
蘇婉清在柳欣茹面前對她的維護,讓柳煙凝對她也客氣了不少,「是有個工作,之前接的一部電影,說是要趁著冰雪消融之前,去建設兵團那邊補拍一些鏡頭。」
蘇婉清說道:「那你就去啊。」
柳煙凝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現在走不開。」
「媽媽,是因為我嗎?」阿寶插言問道。
柳煙凝扭頭看他,她知道現在的阿寶非常懂事,要是他知道媽媽因為他而推了工作,肯定會讓柳煙凝前往建設兵團的,她搖頭,「不是的,阿寶,媽媽有別的事情要做。」
阿寶小沒看出來,蘇婉清看出來了,她沉吟了片刻才說道:「煙凝,人這一輩子要有追求,有事業,這一生應該分為幾個部分,家庭事業和人際關係。缺一不可,如果你的人生只有其中兩樣,那都是缺憾的,如果只有其中一樣,那是悲劇的。」
柳煙凝年輕的時候或許還不懂這個道理,等到長到了一定的年紀,她其實內心也很明白,只圍著家庭打轉的女人是可悲的,所以她現在也願意將精力分到事業上去,她依舊愛阿寶,但是阿寶不是她生命的全部了。
「去吧,我每天過來幫你帶阿寶,你放心去。」蘇婉清說道,她說完似乎又擔心柳煙凝介意她的殘疾,怕她帶不好阿寶,「我到時候會帶著我的司機過來,再說除了我,家裡還有秦姨,我們兩個加起來年紀也超過一百歲了,還怕帶不好阿寶嗎?」
對於蘇婉清的主動示好,柳煙凝並沒有太大的觸動,或許是這麼多年習慣了,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有沒有人搭一把手,已經不重要了。
阿寶也說道:「媽媽,你早去早回,如果你趕不及我的表演的話,我就請毛叔叔去幫我攝影,到時候媽媽回來也能看了。」
阿寶是笑著說的,即使他笑著,柳煙凝也看到了他眼裡淡淡的失落,他是希望爸爸媽媽都在場的,但爸爸不能去,現在媽媽也不能去,他難免感到失落。
但是阿寶很快就振奮了精神,「媽媽,你去吧,我會乖乖地跟外婆待在家裡,等著你回來的。」
柳煙凝還想說什麼,卻在阿寶說完這話之後忘了自己本來要說什麼,她驚訝地發現,雖然自己和蘇婉清不親近,但是阿寶卻迅速地和他外婆熟悉甚至是親近起來了,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確實是有母親在的,但是阿寶已經接受了外婆這個事情,外婆對他來說,是除了爸爸媽媽之外最輕的人了,所以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親暱。
柳煙凝最終還是去了,她買了初七早上的票,去建設兵團同樣也需要兩天時間,她在火車站碰到了同劇組的另外兩個女演員,兩人本是結伴出行,沒想到會遇到柳煙凝,柳煙凝是女二的角色,同時兼任編劇,在導演那也能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