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一肚子的抱怨,總算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而沈牧又禮貌地沒有打斷她,秦姨抓緊機會對著他好一通長篇大論。
柳煙凝安靜吃飯,好像沒有聽見,甚至還給秦姨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秦姨喝了她倒的水,也就不好意思再念她了,朝沈牧笑了笑,收住了。
飯不夠,秦姨給沈牧煮了一鍋麵。
阿寶早早地就吃完了飯,柳煙凝吃飯一向都慢,阿寶耐心地坐在地板上玩著。
好不容易等到柳煙凝吃完了飯,阿寶高興地從地上爬起來,飯後散步是他們母子倆的日常,柳煙凝還會帶阿寶去買雪糕。
柳煙凝沒跟人打招呼,拉著阿寶就出門了,沈牧還沒吃完飯,「他們這是去哪呢?」
「買雪糕。你慢點吃。」秦姨說道。
沈牧加快速度,將剩下的幾口麵條嗦完,追到門口就發現柳煙凝拉著孩子已經走遠了,他不想強硬地插入他們母子之間,打亂他們的常規生活,於是又倒了回去,想幫秦姨收拾碗筷。
秦姨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別,別動,我來收拾!」
沈牧端起盤子,走進廚房,「沒事,您休息一會兒,我來洗碗。」
秦姨死活不同意,「這是我的工作,你去休息吧,煙凝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夕陽緩緩地下沉,被太陽炙烤了一天的大地蒸騰著熱氣,茶餘飯後,家屬院的空地上又聚集了納涼的人群。
顯然,剛回來不久的沈牧就是他們最好的談資。
蔣丹拉著肖童童從家屬院外面走回來,肖童童每逢週三週五都要出去上課,學英文的。
兩人拉著各自的孩子,在人群密集處對上。
蔣丹朝阿寶笑了笑,才對柳煙凝笑道:「煙凝,帶阿寶去買雪糕嗎?」
肖童童在大人看不見的角度,對著阿寶做了個鬼臉,還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小傻瓜!
阿寶抬頭看了一眼媽媽,媽媽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身上。
「沈牧的工資是你給吳桂芬的吧?」柳煙凝直白得讓蔣丹一驚,她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應對,白天沈牧都沒再追究這件事,柳煙凝這幾年在家屬院一直都不聲不響的,竟然會直接攔下她。
蔣丹撫了撫頭髮,模樣有些心虛,小聲地說道:「是——伯母畢竟是沈牧的親媽,領取兒子工資也是符合規定的。」
「是嗎,你們航天院是這樣規定的?那我得去問問你們單位的領導,沈牧都特別打了申請工資由我去領取,你卻將之交給了吳桂芬,是不是真的符合規定了。」
蔣丹一聽她要去航天院問,連忙說道:「煙凝,我是想著你帶孩子也沒時間,這才將錢給了伯母,我也是好心。」
旁邊納涼的人注意力本來就放在柳煙凝身上,看到她似乎跟蔣丹起了爭執,立馬就圍過來看熱鬧了。
眼見人越來越多,蔣丹有些慌了。
柳煙凝特意挑這個時間來堵她,當然不會輕易放她走,「我們一個家屬院住著,就算你認為我沒有時間去領沈牧的工資,將他的工資給了他媽,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吧?四年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一句也沒有提過。」
蔣丹訥訥地說道:「我以為你知道,就沒有多嘴,這事是我好心辦了壞事,我給你道歉。」
柳煙凝看向圍觀的人,如果不是沈牧回來,她都不知道沈牧給她申請了領工資的事情,吳桂芬也沒當著她面說過工資的事情,這些鄰居也只是背後議論,柳煙凝啞巴吃黃連,想解釋都無從說起。
沈牧剛好出來找他們母子,聽到柳煙凝的聲音,就趕緊趕了過來,從一群圍觀的鄰居中看到了與蔣丹成對峙之勢的柳煙凝。
他連忙分開人群擠了進去。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