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柳煙凝是鐵了心要將他們趕出去,柳遠平氣得跳腳,「誰來我都不會搬走!」
「遠平!」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柳煙凝回頭看去,一個身著唐山裝的老人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
「劉爺爺!」柳煙凝吃了一驚。
「煙凝啊。」劉勁松就是當年力主請蘇適來京師大任教的院長之一,他這一生在文學上的造詣不在蘇適之下,兩人既是同僚,又是朋友。
他並不對報紙上的事情做評價,只對柳遠平說道:「遠平,這房子當年是我們幾個老傢伙一致同意贈給蘇適和他的直系親屬居住,你與婉清已離婚多年,確實不該再居住這套房子,你還是搬出去吧。」
柳遠平見劉勁松都來了,還叫他搬出去,頓時急了,現在京師大的家屬房本就緊張,也就是蘇適他們這老一輩教育大儒有這樣的待遇能分到獨棟房子,柳遠平是要在這房子裡養老的,自然不捨得搬出去。
「劉老,這房子當年蘇婉清親口答應給我的!煙凝她不懂事,我們一家子搬出去,上哪住去?再說我都已經在這房子裡住了這麼多年了。」
劉勁松還是很平和地說道:「你就算在裡面住上十年,這房子也不是你的,這是學校當年分給蘇適的,蘇適已經仙去,那這房子合該由蘇婉清來繼承,也不該你來住。」
齊薇沒想到劉勁松竟然會站出來打抱不平,她細聲細氣地說道:「劉老您說得對,這房子確實合該蘇婉清住,但是現在蘇婉清也沒在,她如果本人來要求我們搬出去,那我們立馬就會搬出去的,我們也是講道理的人。」
這話點醒了柳遠平,是啊,都說這房子該是蘇婉清的,那就讓蘇婉清本人來啊,蘇婉清都沒來要求他們搬出去,他們憑什麼搬出去?
「齊薇說得對,劉老,等蘇婉清親自來要求我們搬出去的時候,我們就搬出去。」然而蘇婉清在哪裡,或者說她到底還在不在人世,誰也不知道。
柳煙凝氣得要嗆聲,劉勁松還是不徐不緩,「你這是耍無賴。」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是之前京師大的退休老教授,他們也都一臉不贊同地看著柳遠平。
「你不能說婉清現在沒在,就理所當然地居住她的房子,婉清沒有同意你居住她的房子,如果你堅持不搬的話,我們這幾個當年對蘇適做出承諾的老傢伙就要去找一找譚校長,我們京師大從建校至今,一直是誠信為人,無私育人,現在卻公開違背承諾,還如何教書育人?」
柳遠平臉色鐵青,他深吸了一口氣,劉勁松幾個老傢伙雖然已經退休了,可只要他們不死,他們的影響力就在,新上任的譚運良校長雖跟他有幾分交情,可他不可能不給劉勁松幾個教育大儒面子,再加上旁邊幾個虎視眈眈的報社記者,他們一定會調油加醋地將這件事報匯出去,到時候他面子盡失,名譽掃地,還是會不得不搬出去。
他只能勉強說道:「劉老,您誤會我了,這房子不住人,沒幾年就會朽了,我跟婉清夫妻一場,我岳父蘇老先生更是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只是想幫他們打理這個房子。」
旁邊幾個記者齊刷刷地埋頭苦記,力求將雙方的對話都記下來。
「那是你一廂情願。」劉勁松毫不留情,他一眼就看穿了柳遠平狡詐的本質,柳遠平跟蘇婉清離婚之後就一直在這個房子居住,柳煙凝還小,跟著外婆住在京師大外面的一處老公房,那是蘇適給老妻買來養老的,他一直不願意麻煩小輩,將大房子留給了蘇婉清和柳遠平。
柳煙凝只是偶爾回來吃個飯,她是十四歲那年,外婆過世了,才回來跟柳遠平他們共同居住的。
連劉勁松都出面了,柳遠平知道這件事已經迴天乏術了,扭頭對齊薇說道:「準備收拾東西吧。」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