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柳煙凝真正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或許還沒有這三天的時間來得長。在泉市火車站打的那架,雖然他掛了彩,但是心裡卻暢快淋漓,他已經為他愛的女人拼過命,這輩子似乎也沒什麼好遺憾了。
宋嘉和低頭看向行李箱,他本來打算將柳煙凝母子送到目的地就回去的,但是現在他卻改變了想法,大西北如此的包容,如此的遼闊,他不願那麼快回到北京,他的前半生已經被那座城市束縛得太過,也是時候恣意一回了。
沈牧的病房是單人病房,柳煙凝帶著阿寶走進去的時候,沈牧正坐在窗前看書,手上還掛著點滴,半張側臉對著門口,叫人一眼就能看到臉上的蒼白。
柳煙凝頓住了腳步,故人在前,她卻有些近鄉情怯了,真的見到了沈牧,柳煙凝才猛然驚醒過來,如果沈牧還是要堅持離婚,那麼她這一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然而不等她將這些問題想清楚,阿寶已經放開了她的手,朝窗邊的沈牧奔過去,「爸爸!」
沈牧猛地回頭,視線盡頭,阿寶正朝他奔來,而柳煙凝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他。
「阿寶!煙凝!」沈牧霍地站起來,下意識地要朝柳煙凝母子奔去,剛一抬腿,整個人都踉蹌地晃了一下,幸而秦珍雲反應快,快跑兩步扶住了他。
沈牧站定,阿寶跑到了他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爸爸!爸爸!」
沈牧蹲下身,視線與阿寶齊平,一年多未見,阿寶又竄高了一節,臉部輪廓未變,整個人開始抽條了,和他媽媽一樣,白白淨淨,尖下巴。
沈牧想將阿寶抱起來,但他渾身乏力,只能將阿寶緊緊地摟在懷裡,此時的阿寶早已沒了小時候的奶香味,但沈牧還是將頭埋在他稚嫩的肩膀上,一股和柳煙凝身上香味相似的氣味鑽進鼻腔,讓他鼻頭一酸,湧出一串熱淚。
阿寶抱了抱沈牧的脖子,即使他是小孩子都發現了此時的爸爸跟一年前相比已經瘦了很多,他沒有擁抱太久,幾秒鐘之後,他主動提醒沈牧,「媽媽也在呢。」
沈牧緊緊地摟了摟阿寶,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柳煙凝竟然又帶著孩子千里迢迢地來了,他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柳煙凝,他也不敢去想自己傷了她多麼深。
可阿寶都知道的道理,他沒理由不懂,他也不能逃避,他無法逃避,因為在看到柳煙凝的那瞬間,他用盡所有理智才做好的心理建設在瞬間土崩瓦解,蕩然無存了,愛的本能讓他變得自私,他似乎再也無法將柳煙凝推開了。
沈牧站起來,看向柳煙凝,還是那張他熟悉的臉,上次柳煙凝見到他的時候滿臉都是愛意,這次卻顯得冷漠。
柳煙凝就站在病房門口,她已經走了兩千多公里,不想再往裡多邁一步了。
她就這麼看著熟悉的沈牧,看著沈牧的視線對上她的,看著沈牧邁開腿一步步地朝她走來,腳步從緩至急,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背上掛著的那根輸液管。
秦珍雲趕忙提醒他,「沈主任,當心您的輸液管!」
但沈牧卻好似沒有聽見,依舊朝柳煙凝飛奔過去,秦珍雲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沈牧手背上的那根輸液管繃直,拉到了支撐架,羈絆感終於讓沈牧察覺過來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輸液管之後,伸手就將針頭給拔了下來。
他拔得太粗暴,血線從他手背上的血管裡飛射出來,沈牧一點注意力也分不出去了,他的視線黏在了柳煙凝身上,無法挪開,兩個呼吸過去,他已到了柳煙凝的近前,一年多的相思摻雜著這些日子害怕失去的恐慌,他伸手將柳煙凝緊緊摟住。
柳煙凝的理智也在頃刻間被推翻了,她劇烈地掙紮起來,「沈牧,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開我!」
沈牧卻好似著了魔,離婚是他提出來的,但在見到柳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