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的,為了夢夢的婚禮不留遺憾,也為了她自己的事業,她該試著去面對鏡頭。
她點頭後一直沒有動,眼裡滿是掙扎,林修心疼得要命。
他明白她的抗拒,卻不能看她繼續逃避,她一向很勇敢,只要她能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他相信無論多難,最後她都可以做到,他會陪著她一起克服這些陰影的。
林修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年年別怕,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如果你實在緊張,就往我身前躲一躲,我替你擋著。」
他的力氣很大,俞詩年被他從地上拉起來,抬頭望著他,又退縮著靠在牆上。
對上她滿是不安的目光,林修低頭,貼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勸慰著:「年年,我其實也不敢去看心理醫生,作為你的病友,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互相支撐,一定能克服過去的陰霾,權當是也給我些勇氣好不好?」
林修伸出手臂,放到她的面前:「來抓住我,我先給你傳遞點勇氣。」
他的眼睛裡溢滿關心,神情溫柔得不像話,出口的話語更是堅定有力量。
俞詩年半信半疑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輕輕握了握。
逯弘邈擠開吳媚,挎起她的另一隻胳膊:「年年別怕,哥哥也在,我們都陪著你。」
他們兩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看上去比她還緊張。
俞詩年看得眼睛酸酸的,心裡百味交雜,她好像又一次讓在乎她的人擔心了。
俞詩年鬆開他們,用力攥緊拳頭,撐著笑道:「我能行。」
走進送宋沅夢屋裡,面對鏡頭,俞詩年還是忍不住瑟縮。
林修和逯弘邈一人握住她一條手臂,無聲鼓勵。
俞詩年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時不時掃過她的攝像頭,看到宋沅夢透過鏡子對她露出鼓勵的笑,努力放鬆緊繃的脊背。
攝像師說讓她笑一笑,俞詩年努力勾起唇角,對著鏡頭笑了笑。
她笑容尚未斂下,聽到林修和逯弘邈長舒一口氣,又被他們逗笑了。
俞詩年眉眼彎了彎,掙開他們的手,也覺得沒那麼緊張了。
肖堯來接親的時候,熱鬧達到了一個高潮。
肖堯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高興得嘴都咧到耳後了,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幸福感。
車隊離開的時候,俞詩年看到宋沅夢的爸媽在偷偷抹淚。
讓她的眼睛也變得澀澀的。
她其實從小時就很羨慕宋沅夢和她爸媽的感情。
宋沅夢的爸媽並不會像她的姥姥姥爺那麼溺愛她,他們對宋沅夢要求特別嚴格。
宋沅夢在他們的教導下,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不會像她一樣,總剋制不住骨子裡的那股瘋。
時隔多年,再回想十八九歲那些不斷找刺激的日子,她那時的肆意張揚,又何嘗不是心裡缺愛的表現呢。
直到迎親車隊消失,俞詩年站在原地也沒有動。
她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臉上神情說不出是羨慕還是遺憾。
林修看到她這副表情,心裡特別酸澀,猜不出她在想什麼,上前打斷她的思緒:「邈哥拉著攝像師追車隊去了,我們也出發吧。」
「好。」俞詩年跟著林修一起去酒店。
婚禮,宋沅夢被她爸爸攙扶著走上t臺,把她的手交到肖堯手中,叮囑肖堯好好照顧她。
俞詩年看了,更覺得羨慕。
如果她結婚,她大概是不願意讓俞博文牽著她進行這樣神聖的交接儀式的。
俞詩年頓了頓,想到對面大抵也會站著一個不愛的人,頓時覺得也不期待婚禮了,收回思緒,專注聽司儀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