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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微亮,一看時間,剛好清晨五點。溫霧嶼坐在床上怔片刻,火燒火燎的感覺總消不下去。他起身,走進浴室洗澡,溫水越洗越黏濕,他把水閥往另一側一轉,乾脆用冷水澆著身體。

挺爽的。

洗完澡又餓,溫霧嶼從登島到現在,能想起來的過程就是昨晚嚥了一隻雞蛋,他這會兒前胸貼後背,想出門找點吃的,又不知道這地方哪兒能吃東西。溫霧嶼又想起扶曜了,昨晚沒留個聯絡方式,不然還能問問他。

可轉念一想,溫霧嶼又回憶起了剛過去不久的那場春夢,徒然陷入單方面的尷尬。

尷尬也要吃飯,溫霧嶼心理調解能力還行,他經常糊弄自己。既然來這兒散心,還是要體驗風土人情的,沒有導遊,那就自己逛自己的。

溫霧嶼換了套衣服,挑了副墨鏡,他不捏著盲杖了,帶上竹扇就出門。

門一開啟,剛探出半個身體,溫霧嶼抬頭,與扶曜四目相對。

扶曜似乎剛從哪兒回來,穿著一套無袖的運動服,他鬢角有汗,順著下顎線流。

溫霧嶼條件反射似的舔了舔下唇。

扶曜的視線在溫霧嶼舌尖一掠而過,又不動聲色地藏了起來。

溫霧嶼少了遊刃有餘地鬆弛,有些心虛了,他先開口打招呼:「早。」

扶曜點頭,應了聲早,又問:「怎麼起這麼早?」

溫霧嶼乾笑一聲,「我這人毛病多,認床,睡不著。」

「嗯,」扶曜說:「慢慢來。」

其實扶曜昨晚也沒睡,溫霧嶼的話像一把刀子,反覆捅著他的五臟六腑,尤其那句『骨頭碎了再拼回去』。

一般人說不出這種話,也承受不了這些事。

扶曜覺得十年時間不長不短,溫霧嶼卻越來越不像生活在煙火人間裡的人了——突然出現,又隨時都能離開。

這種想法讓扶曜遠愁近慮地睜眼到天亮。他心裡實在煩躁,睡不下去了,乾脆起床,天沒亮出門跑步,繞後山跑了一圈,這會兒才回來。

挺巧的,兩人又遇上了,並且各懷各的心事,打了聲招呼,再度相對無言。

溫霧嶼沒好意思直接跑了,他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題,問:「你……你也住這兒?」

「不是,最近暫時住一段時間,」扶曜笑了笑,「我跟爺爺住,在另一座山的山腳下。」

溫霧嶼說哦,他有點懵,也沒想到扶曜能回答的這麼詳細——另一座山,哪座山?

扶曜手裡捏著一朵花,看著像野花,叫不出名字,可是很漂亮。溫霧嶼的目光落在花朵上,眼神變得溫柔。

「霧嶼,喜歡嗎?」扶曜把花送到了溫霧嶼的面前,「送給你。」

「好,謝謝。」

溫霧嶼笑著收下了,他沒問這是什麼花,好看就行,拿近了聞還有香味。溫霧嶼捏起竹扇下的香囊,想把花放進去,可是又覺得弄壞了可惜。於是他把花放在掌心又瞧了瞧,心裡的鬱結散不少。

是真的愉悅。

扶曜的眼神暫時從溫霧嶼身上拿下來,落在竹扇上,他心跳又狂亂了一陣,「這扇子……」

溫霧嶼抬起眼睛,不明所以:「嗯?」

扶曜搜腸刮肚,最後吐出一句,「挺別致的。」

「舊東西了。」溫霧嶼收起扇子,跟花兒一起攏在掌心中,他不多說,轉移了話題,「對了,昨晚風有點大,南邊的那扇窗戶好像關不上,有聲兒。」

「嗯,」扶曜點點頭,他說:「去年颳了場颱風,把窗戶的玻璃刮碎了,窗框也砸鬆了。後來加固過,不過施工粗糙,稍微風大點就容易動——我進去給你看看?」

溫霧嶼眨眨眼,他往後退了半步,讓開路,點頭說行,讓扶曜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