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霧嶼笑了笑,還有心思安撫扶善國,「爺爺,我人好,可是身體不好,硬跟上去是添麻煩的。我在這裡等,沒事的,您別擔心。」
宋思陽背著扶善國走遠了,扶善國放心不了,他轉頭對溫霧嶼喊,「你給阿曜打個電話!」
溫霧嶼從口袋捏出手機,已經徹底沒電了,他強顏歡笑,心跟著外面的風雨涼了一半——這機會很好,溫霧嶼知道宋思陽是不會來的。
旺財從後座探頭過來,溫霧嶼伸手揉了揉,「別怕,等等吧。」
扶曜轉移了一大半人員,終於得空能給溫霧嶼打電話了,可那通從最開始的忙音直接轉到關機,最後渺無音訊。扶曜按住眉心跳動不休的肌肉神經,給扶善國打了電話,直接無訊號提示。扶曜的預感就不太好了。
「扶書記,那邊你還要過去看看嗎?」有個工作人員過來匯報工作,「有記者來了,他們想讓你過去拍點素材。」
「沒空,你跟他們去說,」扶曜的心緒有點焦灼,沒那麼和顏悅色了,「現在遍地都是素材,非得揪著我嗎?」
工作人員訕訕一笑。
「你們繼續工作,」扶曜抬腳就走,「我有事先回去一趟,有情況再跟我聯絡。」
「欸好。」
扶曜開著依舊是老張的桑塔納,比鄉政府配的手動擋好使,他電話一直沒停過,這個打不通就打另一個。十五分鐘後,小王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你們在哪兒?」
扶曜問得太直接了,也凌厲,把小王嚇了一跳,就地交代:「扶書記,我沒去,是、是宋哥去的。」
「宋哥?」扶曜眉毛一跳,「宋思陽?」
「對、對的。」
「操!」
宋思陽的電話也不打通,直接玩起了失蹤。在這種極端天氣下,不管任何人,只要聯絡不上,上了新文頭條和匯報資料,統稱為失聯人員,結果一般都不怎麼好。
扶曜強制壓下魂飛魄散的恐慌,飛車開往水雲灣。
扶善國打傘站在簷下,焦急往外張望。看見有車飛馳而來,先是一陣驚喜,以為宋思陽帶著溫霧嶼回來了,可看見車地款式不對,又立刻失望。最後乍一看見扶曜從車上下來,差點躥出去。
「阿曜!」
「爺爺!」扶曜看見扶善國,心剛松下去一半,疾跑過去,沒看見溫霧嶼,又驟然懸吊起來,「他人呢?在哪裡?」
「小溫啊?」扶善國捶足頓胸,「我們車開到一半車胎爆了,那路不好走,我腳又崴了。小宋把我先揹回來,小溫在原地等。這會兒又返過去接他了。」
扶曜面色嚴峻,他心裡明鏡似的,宋思陽不大可能會回去了,「宋思陽走多久了?」
「快一個多小時了,」扶善國提著心,「按照路程早該回來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那附近在發大水,別……」
「爺爺,沒關係,你不要緊張,」扶曜冷靜且果斷,他處事不亂,問:「你們的車停在哪裡了?」
扶善國說了一個位置。
扶曜轉身就走。
「阿曜,你們注意安全,好好回來啊!」
扶曜腳下停了停,他微笑著安撫道:「我房間有雲南白藥,你先找出來塗一塗。爺爺放心,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溫霧嶼在大雨傾盆下的車中等了半個小時,鬼影子都沒等來一個,他料到了這個結果,倒也沒有特別焦灼。他在大城市待久了,關於自保的急救常識,聽過,但沒實踐過。溫霧嶼知道眼下這個情況,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優的方案,但一直坐在車裡,如果突發意外,恐怕也跑不了——現在這個鐵皮的唯一作用只是躲雨而已了。
旺財一直陪著溫霧嶼,很安靜,前腿搭在溫霧嶼肩上,隨他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