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雙手悄悄握緊,道:「謝家門庭雖高,拒之也不悔。」
桓溫聞言眉梢一抬,見她身形雖纖薄,但端坐著自有林下之風,雙眸清亮,言談坦誠。桓溫也不得不承認,先前心中存下的惡感,真見著人了反而散了大半。可他到底還是另有打算,於是板著臉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出塵脫俗,瞧不上謝家,桓家與謝家相當,也不在你眼中了」
衛姌道:「我並非那等輕狂人,士族歷來講究門庭相若,才是長久之道。」
桓溫道:「看來扮作郎君這些時日裡,還真學到不少。」
衛姌默然。
桓溫轉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今日叫你來,你知道是為何」
衛姌聽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頷首。
桓溫道:「你看那。」
衛姌順著他示意,朝窗外望去。
作者有話說:
第228章 二二七章 窺見
初春的寒風穿過亭間, 角落裡黑釉香爐裡飄起的幾縷香氣被吹散,瀰漫在四周。
桓啟唇角略勾,似笑非笑看向司馬引萱。
這女子確實美, 在他以往所見女子之中足可排進前三, 出身更是高貴,若得她為妻子, 美色與利益兼得。但他早就知她在閨中風流往事,從未想過要娶她為妻。
「先前早與翁主商議過的,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桓啟道。
司馬引萱看著桓啟,思緒也極為複雜, 在豫章時兩人被家族安排見面,她從來都偏好白皙俊美的男子,如桓啟這般英武霸道一看就沒幾分體貼心腸的,也非她心中上佳夫君人選。兩人曾商量過各自拖延,時間長了,或許家中就另覓人選,婚事自然就黃了。
可司馬引萱也沒想到, 往常待她如珠如寶的父王, 年前疾言厲色訓斥她一番,不顧她的意願命她前來桓家。司馬引萱想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臉上仍含著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桓將軍未能說服家中,既叫了我來, 兩家態度你也該清楚了。」
桓啟道:「翁主在這裡稍住幾日權當散心, 我叫人護送你回去。」說完就要起身。
司馬引萱從來不是嬌羞內斂的性子, 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 「別急,我知你心中所想。」
桓啟飛快皺了一下眉。
司馬引萱飛快道:「荊州上下早已議論紛紛,大司馬對你的看重更甚世子,你若是要與世子相爭,妻族也不能差,想是大司馬也為你擔憂,這才急著要為你定親。你拒絕的如此堅決,想必是看中了哪家女郎,可這女郎若身世與你相配,今天也不會在這兒見著我了,對不對」
「士族聯姻首重家世,便是桓啟你,若非是士族之後,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有今日的權勢,」她美目微睞,道,「大司馬的決定,誰敢反駁你也不能為個女子罔顧孝道吧,你對那女子的一片心意,讓我也十分動容。就算不是我,也該是其他高門女郎。真到那時候,高門女郎未必有我能容人的雅量。為你心上那位,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桓啟坐了回去,漫不經心笑了一聲,道:「說著倒像是全為了我做想。」
司馬引萱說的那麼多,無非是權衡利弊,這些他心中早有計較。但提到桓溫,桓啟卻不得不有所顧及,心中不由一陣煩躁。
當他已有所意動,司馬引萱眼波流轉,道:「我歷來不說虛話,你將心上那位納進來,如何寵愛我都當作不知,只明面上不落我的臉。」
桓啟嗤笑一聲,「只求名分,難道連子嗣也不考慮」
司馬引萱看著他,嘆了口氣,「兩家之好,當然要有子嗣傳承。」
桓啟神色不變,似早就料到她說的那些沒那麼簡單,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