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又道:「若真到了威脅到我安危的那刻,我就撒手不管了,你也別怪我。」
沂嬰眨著眼沒吭聲。
一旁惠娘攙扶她以前,叫她擦乾淨眼淚。
衛姌招了招手,讓沂嬰坐下喝茶,問道:「你是怎麼碰上范家人的,說給我聽聽。」
沂嬰喝了兩口,平緩一下呼吸,把來此處預見范家人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衛姌看了她一眼,「你碰見的不是範琅」
沂嬰上午偷偷瞄過範琅,搖頭道:「不是他,年紀樣貌都對不上,是個年紀更大些的,當日也沒瞧清楚。」
衛姌若有所思,道:「看來范家行事如此狷狂,是為了別的人,來頭不一般。」
沂嬰皺眉道:「任他是誰,藏頭藏尾的叫人生厭。」
又閒聊幾句,沂嬰回自己房裡。
婢女正坐燈下做針線活,見沂嬰回來,忙過來倒茶。
沂嬰此時再沒有半點在人前展現的柔弱之態,眉梢間全是恣意的嬌艷。
婢女雖是半路買來,倒也十分忠心,知道驛舍內氣氛不對,問沂嬰該怎麼辦。
沂嬰微微失神,聽見婢女的聲音才轉醒過來,面色有些發怔,自言自語了一句:「……原來並非是范家的人。」
婢女不解道:「娘子是何意」
沂嬰轉過臉去,桌上鏡子映著她的臉,便只有一層淡淡的脂粉,也是嬌艷如花,風情萬種更勝春色。
她忽然噗嗤一下笑出聲,「我還以為要被不入流計程車族范家給搶了去,一時情急,倒沒有想到,背後是另有其人。」
婢女疑惑:「背後」
沂嬰拿起眉筆,輕輕在眉梢後又添了兩筆,「早該想到的,范家這樣的人家,在江州居然還敢和如今的衛家對上,豈能沒點依仗,真是關心則亂,害我一夜憂愁沒有睡好。」
婢女道:「難道娘子現在就不怕了」
沂嬰想了想道:「也是怕的,誰知道打我主意的那人是什麼人品樣貌。不過能叫范家如此的,想必也只有那幾家。」
婢女想了好一會兒,道:「四姓」
沂嬰輕拍她臉頰一下,「你如今也聰明許多。」
婢女又道:「衛小郎君仗義相助,待娘子又溫和,娘子如今怎麼……」
沂嬰輕哼一聲道:「他為了衛家的臉面,若非我喊出衛釗的名號,他會相助你呀,就是想的太簡單了些。那些士族子弟哪會把別人性命安危當回事。看著吧,若是真有什麼事,衛小郎君肯定會把我交出去。幸好現在已經知道不是范家,我倒也想瞧瞧,背後到底是誰」
婢女道:「娘子原本不是想去建康,如今又改主意了」
沂嬰對鏡自攬,忽而長嘆一聲道:「我雖出身不高,卻得老天垂憐,生得這樣一副容貌,這世上女子有幾個能及得上。我原先還以為從前那樣的日子已是富貴,出來走了一趟才知道真正的世家權勢是什麼,我不想去范家,那等末流士族算得上什麼。」
她對上婢女不贊同的目光,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憑什麼只有男子對女子挑三揀四,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女子也是一樣,屈身范家我無論如何也不願,若要知道背後是何人,倒真可以好好考慮。我原想去建康,也是想找個好歸屬,若是眼前就有機會,又何必捨近求遠。」
婢女口笨,想了半晌道:「娘子如今拿定主意,為何不告訴衛小郎君,萬一叫他們矛盾更深了又該怎麼辦」
沂嬰美眸微轉道:「這樣才好,兩廂不對付我尚有退路,況且……男人都有賤性,叫他們爭一爭才顯得出我來。」
作者有話說:
98
第98章 訪友的
晚飯過後, 衛姌練了一回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