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庾家男子緩緩坐回去,剛才為了給衛姌壓迫感,他特意站起。
「這個衛琮看起來倒是沒有問題,十四歲的年紀,就算天生多個心眼也藏不嚴實,」庾家男子沉思半晌,輕輕吐出一三個字,「琅琊王。」
侍衛沒說話,他將庾治之事原原本本稟報庾家,家族中心存疑慮的人不少,最重要的一點,庾治並非是為賞景獨自登崖的人。雖說時下推崇風雅,但庾治喜好風雅只是對外做個樣子,實際上是什麼樣的人,家族內部最清楚。此人貪財好色,又醉心權術。
男人看到衛家小郎君第一眼有所懷疑,就是因為這小郎君長得太好看,若是庾治動了什麼歪腦筋半點也不稀奇,所以他才要故意嚇一下衛姌。若是衛姌和庾治單獨接觸過,肯定知道庾治心存什麼念頭,年紀輕輕,藏不住露出厭惡或者其他情緒,但衛姌並沒有,看著只是個被嬌養長大的小公子。
庾家男子搖頭道,「當日目睹只有兩人,若不是衛琮,便有可能是琅琊王,但衛琮佐證又不似作假,這倒是難辦了……」
侍衛看了眼門外,衛姌早已走得沒影,他和男人不同,對這個小郎君始終心存疑惑,年紀幼小讓人或多或少心存輕視,但侍衛回想山上和剛才,這小郎君的言行舉止,正正好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看起來又是那般無害。
沒露一絲破綻,才是讓侍衛隱隱覺得不妥的源頭。
衛姌離開小廳,回到趙師面前,仍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趙霖問起,她便將剛才之事又說一遍。
一直到趙霖授完課,衛姌到了自家牛車上,才露出真實的情緒,她輕輕按了下太陽穴,回想自己在庾家人面前言行,自覺沒露出什麼馬腳,心下稍安。庾家既然派人來,說明就對此事有疑,江州是庾家不願失去的重地,庾治的死引發的後果難以估量,難怪他們對庾治的死不願輕放。
衛姌心想衛家與江州並無利益糾葛,庾家懷疑不到她的頭上,最大的目標仍然是司馬邳。
她打定主意除了知道二哥北伐的訊息,以後與司馬邳盡少牽連。庾家雖然在四姓中已經落到最後,但也不吃素的,留給司馬邳去頭疼吧。
衛姌日常去趙府聽學,過了幾日,與那些個認識的子弟碰見。眾人見她身體恢復,頓時鬧著要聚一場。
這原是士族之間往來人情,衛姌沒有拒絕,主動要求請客。那幾個子弟越發滿意,當即約了兩日後午間在靈犀閣用飯。
衛姌回家讓僕從取了錢去靈犀閣定下日子。
兩日後,一眾士族子弟從趙府離開,來到靈犀閣。
羅煥悄悄對衛姌道:「我知你對本地行市不熟,特意叫了些花娘來,等會兒就作你招待的。對了,聽說你喜歡甄姐這樣有韻味的,我便特意把她也叫來了,讓她陪你。」他眨了眨眼,嘖嘖兩聲道,「沒想到玉度你居然喜歡那般婦人。」
他自認與衛姌最親近,於她的喜好也打聽了一番,聽兄長羅弘提過這麼一句,就記在心裡。
衛姌默然無語,瞅了羅煥一眼,暗自咬牙道:「你這般體察人心,日後定有大前程。」
羅煥喜滋滋道:「我就知道玉度你懂我。」
衛姌和他兩個上去,豫章眾年輕子弟已經就座,眾多俏麗婢女穿行期間,讓這些子弟們大為欣喜。他們歲數都還小,家中還不許他們隨意親近女子,但越是這般,年輕子弟們越發羨慕兄長們,如今見這個場面,紛紛對衛姌稱呼一聲好兄弟。
衛姌:「……」
甄娘果然就在席中,她比在座子弟年紀大了一輪,又久經風月,服侍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衛姌坐下後,並未讓她近身,而是讓她彈一曲琴。
等她彈完,下來為衛姌斟酒,道:「當日是小郎君一句誇獎,讓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