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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頁

衛姌上了車,廂內全是衛釗身上濃重的酒氣,她蹙了一下眉,也只好忍住,見衛釗醉的厲害,她便吩咐一聲車夫路上行得穩些。

從行宮出來,路上不斷有牛車馬車通行,也有人會特意停下打聲招呼,衛姌便替兄謝過。

車輪轆轆,衛姌將廂門推開一條細縫,讓風吹進來些,正是夏日,夜風習習,風裡夾著絲白日不見的涼意,吹在身上倒是頗為舒服。

「在看什麼」

衛姌立刻回頭,見衛釗原本癱著的身體撐起了肩膀和腦袋,目光看著她,卻又有些渙散。

「透透氣,二哥,你可還好」衛姌問道。

衛釗眼皮微微垂著,他五官英挺,如此沒精打採的模樣倒是收斂氣勢,顯露出幾分慵懶模樣。

「頭有些痛,」衛釗道,「這是什麼」

他生得高大,剛才躺下時四仰八叉的幾乎把廂內地方全佔了,衛姌只能縮在角落裡。此時他伸手去夠那個食盒,手裡沒個輕重,拍得哐哐作響。衛姌趕緊往前爬了一點,說:「是解酒湯,別動,我來拿。」

衛釗撐起半身,腳挪開了些,衛姌過去開啟食盒,裡面放著兩碗湯水,還有帕子。

衛姌拿起一碗,轉過頭,正瞧見衛釗半眯著眼看著自己。

「二哥,飲一點」

衛釗手掌抬了抬,輕晃一下,「拿過來。」

衛姌捧著湯碗,小心翼翼拿到他面前。

衛釗沒有接手的意思,低頭就著她手裡的碗先喝了一口,眉頭皺了一下又飛快舒展。

衛姌將碗微微傾斜,看著他飲盡,又拿了帕子來。

衛釗卻是半點不動,看著她開啟食盒取物放物,目光懶洋洋的,卻不由自主跟著她。

衛姌沒辦法,只好自己動手,先給他擦了兩下嘴,就要把帕子放回去。手腕突然被一把大力抓住,她險些往後栽倒。

「二哥」

衛釗抓著她的手,往自己額頭上一放。

衛姌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著帕子給他擦了額頭臉頰和下巴。

衛釗闔上眼,呼吸綿長。

衛姌輕手輕腳把帕子放回食盒蓋上,靠著車壁休息。

今晚的宴會不輕鬆,時時刻刻繃著精神,又比了一場字,她看著贏得輕鬆,實際上這當中融合她兩世的書法經驗才討到了巧。當場稍有差錯,便是將衛家的名聲給糟蹋了。她壓力很大,一直到了宴會結束,心裡才覺得踏實。剛才庾家叔侄離開的時候,庾顯看過來的目光不善,顯然已經記恨上了二哥和她。

衛姌長嘆一聲。

「好好的嘆什麼氣」衛釗道。

衛姌轉頭,見他支稜著身體半臥著,目光比剛才要沉凝一些,應是解酒湯起了效。

衛釗看她蜷在角落,道:「縮在那做什麼」

他說著身體微微側著,讓出一截墊褥的位置來。

衛姌不是很想過去。

衛釗道:「你又不是婢僕,過來。」

衛姌只好硬著頭皮坐了過去,靠著褥墊,車廂並不大,此時衛釗身上的酒氣混著松木般薰香,還有一股男子氣息都聞得到。

衛釗見她乖乖坐在身旁,低笑道:「剛才嘆什麼你今日不是出盡風頭」

衛姌道:「庾顯走時瞪過來,表情好不嚇人,定是記恨上了。」

衛釗卻滿不在乎,「那又如何,說什麼文武雙全,不過是文不成武不就,你還怕這種貨色」

「倒不是懼怕他本身,可那背後畢竟是庾家。」衛姌略有些擔憂地道。

衛釗摸了摸下巴,帶著幾分殘留的醉意道:「庾家也沒什麼好怕的,如今連個江州都保不住了,朝裡關鍵的地方已經使不上力,如今只剩下四姓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