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諫根本沒聽說過,聽丁家郎君口氣竟是名氣不小,他做出思索的模樣,「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丁家郎君嘿嘿一笑道:「人稱玉郎,這一年名聲大噪,都說他是當世少有的美郎君。」
苻諫一聽,與戰事無關,便不在意。又與丁家郎君聊了一陣,這才去休息。
這夜苻諫躺在床上,將丁家郎君安排服侍暖床的美婢遣走,他身處晉地,不敢放縱,萬一睡著時囈語暴露身份就會惹來殺生之禍。苻諫瞧著魁梧健壯,實則極是心細如髮,如今又格外謹慎。
如此過了一夜,第二日丁家郎君便帶著苻諫在城中逛了一圈,又說過幾日出城去遊玩。
苻諫說既來了興致,何不這兩日就出發。
丁家郎君道:「家中長輩多有囑咐,這幾日不妥,還是等桓家帶兵走了再說。」
苻諫心下微微一沉,道:「何不相邀衛家郎君」
「張兄說得是,他一來我就想去邀他出來喝酒飲樂,我們士族子弟不都如此交往。可聽說桓將軍極是愛護這個兄弟,走到哪帶到哪,也不許旁人帶歪了他,還是等些日子再看看吧,我也想瞧瞧,這難得一見的美郎君到底是何模樣。」
苻諫眸色暗了暗,翌日又虛度一天,丁家郎君叫了人出來飲酒。苻諫酒量極好,這日卻裝作不勝酒力,等隨從將他從宴客的堂屋扶出來。苻諫在屋中猛然睜開眼,目光刀一般犀利。他招手讓隨從上前,低語幾句。
隨從點頭,很快找了一身玄色出來。
苻諫為不惹人疑,只帶了隨從和兩個侍衛來丁家,其餘人還留在城西。他在丁家兩日,發現丁家這樣的下品士族根本幫不上忙,今日他攛掇丁家將衛琮約出來,丁家也是不敢,話裡話外都是等桓家起兵離開之後再去聯絡。
苻諫腹誹這些晉國士族庸碌無能,整日飲酒作樂,對城外大軍的情況半點不知,著實一群酒囊飯袋。他心頭不屑,想著日後秦地修養民生,遲早渡江而過,吞併這裡。
但眼下這種種兇狠的念頭都要按下,苻諫今晚要去一趟衛琮家中。
依丁家郎君所說的,桓啟對這個表弟極為愛護,若他想辦法挾持了他去,以衛家郎君之名,能不能去到漢水。
苻諫很快翻牆離開丁家,白天已探知衛琮所住宅子就在不遠處。他對地勢路徑向來過目不忘,穿行過兩條暗巷,很快來到一處宅子後面,他見院內有一株樹極高,攀上牆頭,趁黑又爬到樹上。
他剛要從樹幹滑下去院中一探究竟的時候,忽然看見兩個侍衛從院門外進來,在花園中巡視。苻諫伏在樹上不動,等人走後,他也沒有立刻就動,想著這裡的府衛有多少人,他若真要動手,有多大機會成事。
雖沒有見過,但桓啟這樣幾乎與桓溫相似的性子,挾持衛琮能否一路抵達漢水,他心下存疑,但聽丁家郎君所言,桓啟對衛琮比親兄弟還好。
事關重大,苻諫一時舉棋不定,難以決斷。
過了片刻,又有侍衛巡視路過院子。
苻諫皺眉,丁家人丁不少,可府中也沒有這麼森嚴,由此可見桓啟對這個兄弟的確是不一般。這時忽間有間屋子門開啟,從中走出個身影,正緩緩走進花園。苻諫緊貼在樹上,凝目向下望去。正看見那人走近,是個少年郎君,身量纖細,唇紅齒白。
苻諫聽丁家郎君說什麼美郎君,還不以為然,這一眼看見衛姌不由怔了怔。他美人見多了,眼前郎君姿容如此美麗,把以往所見女子都壓下去的,這真是頭一個。
苻諫將她從頭至腳來回看了兩圈,心下嘖嘖稱奇。
衛姌剛寫了一篇字,出來散散活動手腳就要回去歇息,來到院中,她深呼吸兩口,伸手在肩上輕輕按了兩下,她走了一圈正要走,夜風襲來,吹在臉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