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太年輕了。
年輕到,他幾乎擁有無數個可能。
自己的存在,或許只是他人生的樹狀圖裡,一個無足輕重的分支。即便在自己身上耗個年,也不影響他重新原路返回,完成他的主線任務。
留學是好事,他那樣好的本科成績,不出國進修確實可惜了。
而且本來他來朗格實習,也是一時衝動。為了所謂的一見鍾情,搭上自己的前程,走向完全和專業不同的一條路。確實看起來不太划算。
陳擇試圖羅列各種藉口來寬慰自己。但太陽xu還是隱隱作痛。
第二天,陳擇難得遲到了。季然已經搬走了,調去了新的辦公室。他的隔間外只剩下向野一個人坐著。
「哥,你怎麼……」向野看到他來晚了,開口想問一句。
結果陳擇好像完全沒聽到他說什麼,徑直從他的工位走了過去。
沒一會兒,陳擇的手機就響了一下,點開一看。
向野的訊息:「你不高興?」
陳擇回了個「沒有」,然後就再沒繼續說話。
中午向野想約他吃午飯,也被他婉拒了。陳擇扔下一句「我有點累」,就戴上眼罩自顧自午休了。
留下向野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隔間外面站著。
有一天,向野在茶水間攔住他,試圖問問到底怎麼了。陳擇也沒回答,又拿身體不太舒服搪塞了過去。但向野問他要不要去醫院,又被一口回絕。
兩個人就這麼別彆扭扭度過了三天。
週六就是陳擇三十歲的生日。
從週五早上起,他就一直收到銀行、保險公司、運營商的簡訊,每一條都在預祝他生日快樂。
可他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提不起勁來。
中午他實在覺得坐著有些悶,就想去天台透透氣。
他剛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向野就又跟著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
「開會。」陳擇輕聲丟下一句,然後推門走了。
向野開啟郵箱看了一眼陳擇的日程安排。
他根本沒有會要開。
北市要降溫也很快,天台上有那麼點秋天的意思了。
陳擇穿著一身單薄的襯衫,大中午的居然還覺得有點冷。一陣風颳過來,陳擇下意識縮了縮肩膀。
結果就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下一秒鐘,他的肩膀上被披上了一件外套。
這次向野倒是沒說話,只是跟他那麼站著,硬生生吹了一陣冷風。
直到十分鐘過去,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快凝結成塊。
向野才開了口:「晚上我等你下班。我約了你家附近的一家餐廳包間。雖然我不知道這幾天你怎麼了,但可能吃點好吃的會開心一點。」
說完他就走了。
陳擇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晚上,向野在辦公室裡等到陳擇快7點。才等他慢慢從裡面收拾好走出來。
「走吧。」陳擇先開了口。
向野起身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沉默坐電梯坐到b1層,下班的點過了,停車場也格外安靜。
兩人坐上車以後,陳擇點開了電臺。向野開啟導航,連上了車載螢幕。
柔和的女聲正在播報晚間新聞,讓車裡的氣氛才沒那麼尷尬。
「降溫了。」向野先說了話。
「嗯。」陳擇應了一聲。
車七拐八拐,才開到了向野預約好的那家餐廳。陳擇抬頭一看,這家餐廳人均很貴,他之前請客戶來吃過一次。
「怎麼訂這麼貴的地方?」
「你生日啊,當然要好好過了。」
陳擇又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