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換季時節,急診大廳烏泱泱的全是人。
向野給陳擇掛好號,又陪他進了急診診室。
「家屬站後面。」醫生沒抬頭,沖向野說道。
向野聽到這句話,往後退了一步,卻下意識挺了挺腰板。
陳擇坐在診室的椅子上,任醫生擺布,問了症狀,檢查了喉嚨,整個人像只待宰的羔羊。
做好簡單檢查以後,醫生又給開了個血常規的單子。
向野拉著陳擇去檢驗科抽血。陳擇坐在抽血視窗前,看著護士用皮筋勒住他的手臂,在面板上塗上碘伏。
陳擇沒忍住握了握拳頭,想偏過頭去。
「你怕抽血?」向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陳擇沒回答。然後下一秒,他就感覺眼前一黑,一隻手遮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看就行了。」
向野的手掌心就在自己眼前。
今天陳擇沒戴眼鏡,但他手心的紋路此刻卻格外得清晰。
陳擇明明已經燒到了39度,現在卻感覺自己像是個開水壺,快要燒開了。
「抽完了。」護士把採血管放進了旁邊的盒子裡,「30分鐘後前面視窗拿報告單。」
陳擇點了點頭,用右手按住左臂的棉花,走到前面一排的長椅上坐著。
陳擇嗓子啞著,一句話都沒說。向野坐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人來人往。
5分鐘後,向野沒忍住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難得不穿襯衫的陳擇,頭髮被連帽衫的帽子壓得塌塌的。
「你肚子餓嗎?我給你買點早飯。」向野往急診大廳外面望了一眼,醫院外面似乎有一條小街。
「吃不下。」陳擇輕輕回了一句,半眯著眼睛。
「一早上沒吃了,我給你買個南瓜粥?很甜的。」
陳擇覺得向野的語氣怎麼像在哄孩子:「我沒胃口,再說吧。」
結果向野似乎完全沒聽到一般,徑直跨過他的腿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拎著一個塑膠袋子跑進了急診大廳。
「這個是薄皮燒麥,可好吃了。還有南瓜粥,你有胃口就喝一點。」向野把袋子開啟,把紙盒開啟,熱乎乎的香氣撲面而來。
陳擇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了。
「謝謝你。」
他很少吃這種高碳水的早餐,但是他看著向野那雙期待的眼睛,只能拿起來咬了一口。
卻沒想到這燒麥真的挺好吃。他發著燒嘴裡有些發苦,這燒麥口感軟糯但是不油膩。
「挺好吃的。」陳擇抬起眼睛,對著向野扯著嘴角笑了下。
向野彷彿是得到了某種珍貴的肯定,興沖沖地給他把南瓜粥的碗蓋子也開啟了。
粥還有點燙,陳擇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
「陳擇!哪位?」檢驗科視窗的護士的聲音傳來。
「我去給你拿報告單。」向野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去了視窗。
血常規的單子上有幾個小箭頭,向野看了皺了皺眉頭。
醫生看過化驗單以後,在病例上寫下一行龍飛鳳舞的字,抬頭對陳擇說:「估計是病毒x感冒,給你開兩瓶水,先吊著。」
然後眼睛拐向身後的向野,說道:「家屬去繳費。」
等陳擇打好點滴,走進輸液大廳坐下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向野給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著,又不知道從哪裡變來了一個靠腰的墊子。
「從哪兒拿的?」
「管護士站的護士借的。」向野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陳擇看著他那張年輕的臉,心想年輕漂亮果然是本錢。
涼涼的液體緩慢地流進陳擇的靜脈,軟軟的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