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反手挽了個劍花,“那我就下去找你們吧。”
身體疾速墜落,在離樹叢一人高時,花酌枝單腳往樹幹上一點,只衝人群而去,劍氣由劍尖破出,朝四周盪開,不過眨眼間便放倒一片。
蕭見琛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起賈方正說的話。
——那左護法雄鷹班兇猛,可於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而右護法笑面狐狸,談笑間便可索命三千。
而傳聞天神下凡的南疆祭司花酌枝,又怎會比手下左右護法更弱?
花酌枝站立人群之中,不甚熟練地將劍收至身後,他掃過周遭黑衣人組起的銅牆鐵壁,眼神有些迷茫。
這種時候還是蠱蟲最好使,但他只有最後一隻蟲了,且並不具備攻擊性,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若是能將馬車裡的蠱蟲都引來便好了……
幸好他還有蕭見琛的劍,不過是多費些力氣才能將他們解決掉。
“你們雙劍門的人都來了嗎?”花酌枝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眾人不明所以,無人回答他的問題,都警惕地盯著他腰後的蠱盒。
方才客棧那幾人均被咬的面目全非,到現在都沒能逃脫蟲霧,他們生怕花酌枝又放出什麼更厲害的東西,因為根本招架不住。
這些年跟南疆爭鬥無數次,每次皆因蠱蟲而敗,他們不僅忌憚花酌枝以壽借運的能力,更害怕那些叫人飽受折磨又生不如死的蟲子。
見對方遲遲不回話,花酌枝覺得無趣,自問自答把話補充完整:“都在這裡的話,豈不是今天就要由此滅門?”
他語氣平穩,略帶疑惑,不像是張狂的挑釁,倒像是在替對方著想,偏偏越平靜的越危險,誰也不知他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你這妖物!”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不過是借了天運罷了!沒有天運你什麼都不是!”
聽到“妖物”二字,花酌枝的眸子突然波動幾下。
在南疆時,所有人都尊他敬他,他們稱他為大人,俯首跪拜,如今出門不過短短几天,已是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呼。
但他不太喜歡。
不管是叫他妖物,還是稱嬌嬌為妖蛇,都不喜歡。
“你們不過是貪念天運罷了。”花酌枝巡視一圈,“可天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借來的,你們這樣心術不正,就算我在祭司殿跪到死,也借不來分毫。”
借運需自身乾淨,心思純粹,這樣借來的天運也持久旺盛,他借過最久的一次天運,足足有二十年,那盞天神燈往神殿中一擺,能照亮大半個屋頂。
到這裡,花酌枝已懶得再同他們多說什麼,正要提劍上前時,人群之外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花酌枝!”
銅牆鐵壁豁然裂開一道缺口,花酌枝看向來人,目光微滯,“馮守業。”
他從未見過馮守業,只在齊向雲的簡單描述中瞭解過一二,但他仍舊一眼便認了出來,皆是因為對方臉上寫著兩個字:偽善。
馮守業上前一步,笑著拱拱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花酌枝不懂武林人士那些客套的說辭,他往那邊瞥了眼,便興致缺缺移開目光,連回話都懶得說兩句。
馮守業不惱,仍舊樂呵呵地,“我雙劍門立於武林之中,向來劫富濟貧,樂善好施,不過是同流雲教有些誤會,這些事本該我們自己解決,你們南疆橫插一腳……”
他頓了頓,眼神尖利,落在花酌枝臉上,而後緩緩道:“這不合適吧?”
“唰”地一聲,花酌枝劍指馮守業面門,“有什麼不合適的,出了南疆,我就是流雲教的人。”
“好一個流雲教的人,看來你同齊向雲,果真有一份私情在,你這幅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