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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往前走, 一扭頭才發現一起的許同康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後面?了,臉有些白?。

「你咋了?不舒服?」

報到那天, 許同康的父母都來了宿舍, 挨個跟這些室友打了招呼, 許同康身體?不太好,住宿還是要室友們多幫幫忙, 平時看許同康也是按點一大把一大把地?塞藥,大約是真有點大病,室友們還是比較關心?他的。

「沒有。」許同康搖搖頭,壓下?心?口的慌張。

雀斑臉說的沒錯,路崢的眼神的確帶著威懾,彷彿有實質般。

許同康和?他對視的瞬間?,有種被看輕、被厭惡的錯覺,可分明他們都沒有見過面?,在走廊裡大喊大叫推推搡搡的也不是他。

這老?師為什麼厭煩地?看他?

許同康對這樣的眼神很敏感,他從小就?渾身病氣,不能跑不能跳,常需要靜養。

那一身醫院味,叫他和?周圍的同齡人格格不入。

他不喜歡那些落在他身上帶有情緒的視線,憐憫也好、厭惡也罷,說白?了這些都是歧視,他想被當成?普通人看待。

他只?想過普通的、不會死的人生。

回到辦公樓的路崢一路上都在想現如今這個局面?應該怎麼處理,他都已經忘了那一戶人家住在京市,說白?了京市就?這麼芝麻大點的地?方,偶然在哪個拐角撞上都不奇怪。

但他並?不希望蘇和?剛剛開始新的生活,就?遇到這些糟心?的物件。

路崢在電腦上重新翻出蔣寧發給他的調查資料。

第一次看的時候路崢都沒有往心?裡去,以至於剛剛聽到的時候,他甚至沒反應過來許同康那個名字,早在這份調查中就?出現過了。

許同康,原名蘇同。

這樣看,在最初起名時,蘇和?跟他的哥哥是被父母一視同仁的,可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那杆該公平衡量父愛與母愛的稱,就?像寄予大兒子身上新的期許一般,沉甸甸地?壓到了天平中的某一端。

偏心?是人之常情。

可路崢還是為蘇和?忿忿不平。

這些有血緣關係的父母和?兄弟,如果蘇和?不主動提起,那路崢一輩子都不想叫他們碰巧遇見。

再度會面?,他們帶給蘇和?的,絕對不會遲來的溫暖與愛,只?會是痛苦,叫蘇和?再一次面?對小時候被拋下?瞬間?的痛苦。

傍晚,從竼州直達京市的飛機落地?首都機場,路父帶著麗龍主在親兒子的安排下?,坐的頭等艙,抵達時優先?通行,節省了排隊等行李的時間?。

蘇和?有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的體?驗還不錯,他沒有暈機,但因?為無聊,不會操作?頭等艙座位裡的觸屏電視,轉而盯著小小窗框外飄過的雲彩看了一路。

在陸地?上看到的雲彩,多形態飄逸,輕輕地?浮在半空,可從飛機上見到的雲,像一大片厚實的棉花。

坐在飛機裡穿行在雲層中時,蘇和?還有點缺失實感,他從前想走到最遠的地?方,不過就?是山下?的鎮子,但現在,他走到了竼州外兩千五百千米的京市,臨近降落,小小的窗子外面?沒了雲,重重疊疊的城市建築群和?流暢的高架橋映入眼簾。

這個點兒,正?是京市晚高峰的開端。

從千萬米的高空往下?望,那些不斷前進的車流像是被串起的燈珠,連成?了線,一眼望不到盡頭,好似沒有終結。

好多的車,好多的樓,好多的人。

大城市給蘇和?的感覺,就?是如此簡單。

從雨林裡出來的麗龍主一路上都記得搭襟說的話,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跟在路父身邊,直到見到他。

路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