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律只允許火葬,但麗龍人的骨灰依舊會被撒在樹下,就如同葉落歸根。
大人們圍坐著討論時,麗龍主孤零零坐在角落,他?插不?上嘴,也幫不?上什麼忙,更甚至阿祖是被他?氣到?的,只要一想到?這?些,麗龍主已經哭成桃子的眼睛總能再滴出淚來。
這?些天,他?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為阿圖盧做完晨禮,就著急忙慌趕到?阿祖的院子,插不?上手?、插不?上話?也一動不?動守著。
希澤莎昏迷著不?吃東西,他?也吃不?下去,喝點米湯都覺得胸口梗住一團,沉重到?叫他?呼吸不?暢,甚至作嘔。
頓沙時不?時就來找麗龍主,陪他?一起待著,見蘇和可憐巴巴的模樣,也愧疚地紅了眼睛,「這?不?能怪你,要怪只怪我傳錯了訊息,叫阿祖緊張傷心了。」
麗龍主聽不?進去頓沙的話?,他?心底只剩下難過尚且可以被感知,絕望和痛苦就像是一場雷雨後的天火,從第一棵帶有他?和希澤莎回憶的棕櫚樹開始燒起。
而燃起的森林大火,只有林子被燒光那一刻才能終結。
傍晚,希澤莎的小女兒?取出了希澤莎的壽衣以備不?時之需,人在剛去世時,身?體還是柔軟的,將將好穿衣,倘若耽擱了時候,這?衣服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套上去的了。
而希澤莎的小兒?子則捧著電話?簿,正挨個通知已經離開部落住到?鎮子上的親戚,或許他?們回來是見最後一面,或許就是奔喪,這?就看命了。
麗龍主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他?還是年輕,做不?到?像大人那樣擦乾眼淚,眨眼間變得堅強,像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半點不?可怕,半點不?值得難過般,割去情緒處理這?一切。
只有他?,彷彿活在一場噩夢裡,還沒清醒過來,只要醒過來,希澤莎還是健健康康的,會牽著他?的手?,親和地和他?講話?。
無數次在心底裡向?阿圖盧祈求的麗龍主前所未有的虔誠,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希澤莎的健康和長壽,他?不?能失去這?唯一的親人。
而人走投無路時的心誠自然不?必考驗。
如果阿圖盧能顯靈,哪怕他?叫麗龍主去一命換一命,蘇和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在生死麵前,綠林的神也無計可施,他?也曾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離開。
因而離別,是麗龍人重要的一課。
塔木族的普爾薩比他?阿爸還早得知麗龍這?樁大事,因為是頓沙少?有地主動聯絡他?,並提出:「你來看看麗龍主吧,你都好久沒來了。」
自打上次賽馬輸了始終鬱鬱不?樂,好一陣沒臉再騎馬去找蘇和的普爾薩覺得事情不?妙,畢竟這?有點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頓沙,你不?會不?懷好意吧?你想坑我什麼?」
「我會有那麼閒得慌嗎?」頓沙無語,如果不?是手?上沒有路崢的聯絡方式,他?絕對不?會主動來找普爾薩當救星,「阿祖,快要不?行了,麗龍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你來看看他?陪陪他?,算我求你了。」
撂下電話?的傍晚,普爾薩就慌忙出發了,他?到?麗龍時,天都已經黑了,而蘇和剛從阿祖的院子被『攆出來』,小女兒?實在是看不?下去蘇和落魄的模樣了。
再這?樣下去,蘇和也得跟希澤莎一樣倒下,這?不?會是希澤莎想看到?的,「你當阿祖見到?你這?樣子會高興嗎?這?只會使她更加心疼,孩子,你聽阿姆的,回去好好吃頓飯,睡個覺,明天一早再來,好不?好?」
普爾薩見狀跳下馬撲過來,一把攥住了蘇和的手?腕,他?想說什麼,卻被蘇和那張憔悴到?要脫相?的臉蛋嚇住。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