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留在這裡。」路崢擺出現實的局面。
這好像是個理由。
可蘇和出閣的日子只有這一次,路崢走了,蘇和生活在木樓裡,除卻接觸的人,再難選到一個新的搭襟。
他總不能讓頓沙和普爾薩來充當他的搭襟,剛在轎子上,他發現自己的確不想和普爾薩做搭襟之間的事情,哪怕是弄虛作假,他也無法做出那種事。
而如果沒有搭襟,就只能眼巴巴等著下一位麗龍主被阿祖確認,才能卸下身上的擔子。
這樣一來,這等待的日子真就看不到頭了。
「我知道你要走,我不會攔著不叫你走,等你走時,我還會歡送你。現在,我只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哪怕你不喜歡我,也不能永遠待在寨子裡,那麼只留在這兒時,與我裝裝樣子,也不可以嗎?」蘇和仰頭看著路徵,圓溜溜的眼睛滿是真誠。
「裝樣子?」路崢擰眉。
「是的。」蘇和覺得這不能算是騙人,也不算是謊言,只能說眼前人不願意做他的搭襟,但他是真心的。
所以無所謂路崢愛不愛他,反正在蘇和眼裡他們之間是搭襟的關係,只要做了搭襟間該做的事,那自己也算是品味過愛情,領悟了阿圖盧的真諦。
進而那些管束麗龍主的戒律對他而言,就不復存在了。
到那時候路崢要走,蘇和也會真心實意歡送他離開,永遠感激這位恩人的。
對自己大膽的計劃感到完美的麗龍主壓根不顧及這其實就是在騙人甚至是欺騙他自己,他只想要路崢點頭。
天邊陰雲密佈,憑空打了幾個閃,夜裡大約又要下陣雨。
第07章 一條繩上的螞蚱
「麗龍主呢?怎麼還不帶人進來?」一個阿姆出來尋人,發現那倆正站在角落裡手拉手,「這麼快就在這小角落看月亮啦,阿祖還等著看你的搭襟嘞,快些進來啦!」
「阿姆等一下,一會就進去。」蘇和回著話,仍眼巴巴盯著路崢,等他一個答覆。
路崢察覺這等候的神子攥住了他的小指,很緊,就好像抓住了求生的浮木一般。
看樣子如果不點頭,是不會鬆開手放他走的。
最終,路崢還是跟蘇和手牽手哥倆好地進了阿祖的母屋,蘇和看著身板瘦弱,綁架他小拇指的力氣卻不小。
十幾個盤頭阿姆圍坐在中央的矮榻上,簇擁著滿頭華發的希澤莎,原本女人們還念念叨叨說個熱切,蘇和領著路崢一進屋,大家齊齊閉了嘴,露出和善的笑打量來人。
阿姆們後知後覺才發現,她們說的麗龍話,這滿身黃泥的高大外地小夥根本聽不懂一個字兒。
蘇和偷偷聽了一耳朵,阿姆們在說生娃娃的事情,如何如何才能生個伶俐的女娃,又如何如何能生個能幹的男娃,又說不定蘇和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新的麗龍主。
這話麗龍主沒往心裡去,他應該不會懷上一個男搭襟的孩子,畢竟他不像阿圖盧那樣可男可女。
「坐下吧。」蘇和牽著路崢,跪坐在希澤莎跟前,他向路崢解釋:「有些阿姆和阿祖都不會說普通話,但是聽得懂。」
「好。」路崢明白,跟著蘇和叫了『阿姆』和『阿祖』,又在其他人的追問下,說了些自己的事情,「我叫路崢,京市人,未婚頭婚,今年二十七,是大學老師,來這裡帶學生做野外調查。」
「是獨,沒有兄弟姐妹。」
「我母親做實業的,父親是民俗學教授。」
一屋子的阿姆,一人問一個問題,幾乎就要把路崢的家底全扒出來了。
蘇和只坐著聽,就對他的搭襟多了許多瞭解。
阿姆們都對路崢的身板和個頭讚不絕口,至於家世如何,在這群淳樸的靠土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