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組一來,就把人家書記搞下臺,弄得整個申城官場,談虎色變,人人自危。
錢定邦到申城後,為了穩定局面,就請巡視組的所有人,包括周鵬,一起吃了一頓飯。
樑棟雖然沒有見過錢定邦,兩人其實已經間接打過許多次交道,算是老熟人了。
放在以前,錢定邦只是知道有樑棟這個人,雖然也知道他是何家推出的代表,卻仍舊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一個鐵定入局的人,跟一個縣處級幹部過不去,實在太掉價了。
只是他老子一直咽不下這口氣,一見他,就在他耳邊嘮叨錢家兵敗嶺西之恥,他便記住了樑棟這個名字。
且不說何孝恩也是入局的熱門兒人選,他妹夫從燕-京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位置上往前挪一步,成為常務副市-長後,也極有可能在他升任市-委書記後,接替他成為燕京市-長,要不是這場變故,倆人極可能成為搭檔。
所以,錢定邦一直都不願意正面跟何家產生衝突,老爺子那邊的嘮叨,也是能忽悠就忽悠,能拖延就拖延。
見到樑棟,錢定邦大踏步走過去,主動握住樑棟的手:“梁組長,歡迎,歡迎。”
“錢書記太客氣了。”樑棟笑著客套道。
“請上座。”
錢定邦把樑棟請到上席,坐在他身邊。
他們二人坐好後,眾人才依次入座。
“梁組長,從私人角度,我能當上這個市委書記,還要感謝你啊。”錢定邦身子側向樑棟,壓低聲音道。
“錢書記,這個情我可不敢領啊。我是巡視組組長不假,可我這個組長也是濫竽充數。他們都叫我小十六,前面十五個組長,人家可都是實打實的正-部實職,或從正-部級退二線的領導,而我只是一個正處,按道理說,在巡視組裡,連給他們端茶倒水的資格都沒有的。組織上怎麼安排書記人選,跟我這個小蝦米又有什麼關係呢?”
“梁書記說笑了,放在戲文裡,你就是欽差大臣,手握尚方寶劍,擁有先斬後奏之權,不管走到哪裡,誰敢不給你面子?組織上既然敢放手讓你當這個巡視組組長,就說明組織信任你,你就不要在我這裡妄自菲薄了。”
樑棟‘哈哈’一笑:“咱們就不要說這個了,既然今天是錢書記宴請,那我可真就要陪錢書記好好喝幾杯。”
錢定邦同樣笑道:“少時見酒喜欲舞,老大見酒畏如虎。到了我這個年紀,個個都喝出了一身毛病,可不敢再像你們年輕人這麼張狂了。不過,既然梁組長都這麼說了,今晚說什麼我也要破例一回,生命陪君子。”
“錢書記實在太客氣啦。”
“不客氣不行啊,”錢定邦看似不經意地說,“梁組長剛到申城,就氣勢如虹,一舉扳倒了竇江,可以說,現在的申城官場,已經是風聲鶴唳了。”
樑棟知道,這才是錢定邦今天請他來的正餐。
他並未說話,微笑著等著錢定邦的下文。
“梁組長,你看老哥我初來乍到,也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你呢,就網開一面,不要再這麼折騰我手底下那批人了。”
屁股決定腦袋,錢定邦現在是申城市委書記,他就要從這個位置的角度考慮問題。
對他來說,迅速穩定並開啟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他能主動屈尊請樑棟吃飯,已經算是給樑棟十二分的面子了。
這小子能被上面看中,應該是個聰明人。
既然是聰明人,就不怕他不點頭。
樑棟果然點了點頭:“我能理解錢書記的處境,也完全支援錢書記的工作。再說了,我們這一組的任務本身就是專項巡視,側重點兒不在你們市裡。這一期,我們主要還是來巡視家族壟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