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棟要在槐安進行教育整頓的訊息,很快就傳開了,一時間,眾說紛紜。
身為教育實踐環節的直接執行者,和學校這個小社會的最底層,那些一線老師個個都是舉雙手贊成的。
學生家長對教育問題也是詬病已久,聽說樑棟要整頓教育,他們也是一片叫好聲。
那些學校領導,尤其是各學校校長們的反應就不一樣了。
‘梁屠夫’的綽號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流傳到了槐安,這些校長們就怕樑棟的屠刀會亂砍一氣,傷到了他們。
人家陳剛還是一個副局長,竟然在會場被嚇到尿褲子,他們這些校長哪裡有反抗的機會?
一時間,教育系統的大小領導們,人人自危,有關係的跑關係,沒關係的花錢找關係,教體局局長任慶東家裡每天都會擠滿了等著他接待的人。
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任慶東跟他們一樣,也在不停地給自己找著關係。
他能坐到局長這個位置,僅僅有縣裡的關係是不夠的,還得市裡有人。
可是,提拔他的那個老領導已經退休,這就很尷尬了。
不過,老領導還是給他牽了個線,直接把他介紹給了市委書記何義勇。
……
樑棟說是要整頓教育,開了個會之後,就再沒了其它動作,反而在醞釀著增加教育投入,用以改善辦學條件,加強基礎設施的建設。
誰都知道,搞這一套,說白了,就是為了兩個字——撈錢,往自己兜裡撈錢。
於是就有人猜測,莫非這個縣委書記這是藉著教育整頓之名,大行中飽私囊之實?
這天晚上,嶽菲來到槐安,在自己家裡給樑棟打了個電話:
“來我家,有事跟你商量!”
說完,不容置疑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樑棟無奈,只好赴約。
進門之後,本以為嶽菲又要玩什麼花樣,沒想到她竟然穿戴整齊,正襟危坐,擺開了一副談判的架勢。
“是不是有些失望?”嶽菲繃了半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失望什麼?”樑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你心裡真沒有什麼想法?”嶽菲說著,挪了挪屁股,坐得離樑棟更近了一些,“莫非你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這就很嶽菲了。
“有事說事,沒事我要走了。”
“我這裡有扎鱉刺嗎?”嶽菲說著,伸手挽住了樑棟的胳膊。
樑棟想要甩開,卻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就任由她這樣下去。
“嶽菲,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嶽菲覺得戲弄得差不多了,就鬆開樑棟,坐直了身子,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真的打算在教育上做文章?”
“不是做文章,是做點實事!”樑棟糾正道。
“聽說你要在教育上增加投入?”
“有這回事。”樑棟回答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各地的領導們,一直都是口頭上重視教育,實際上卻都沒有什麼行動嗎?”
樑棟沒說話,擺出了一個願聞其詳的表情。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要想出成績,最低也要三五年,甚至更久。一個領導,在一個地方最多也就幹三五年。縣委書記的任期是五年,據統計,縣委書記在一地的平均任職時間三點一五年。你想想,有哪個領導願意自己辛苦栽樹,去供後人乘涼的?教育投入,動輒幾千萬、幾個億,且不會產生任何收益,你說領導們哪個願意在這上面花錢?有這些錢,花到哪裡它不香?你們槐安的縣財政,這兩年是比以前好過一些,但還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