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慶魁槓完六筒的時候,他手裡還有一二三筒和一張九筒。
也就是說,如果他要再從槓上摸一張九筒,就能連槓開花。
按照規矩,三連槓,槓上開花,再加清一色、單調、自摸,這一把牌,曹鼎他們每人都要輸將近六萬多塊!
曹鼎說,賭場無父子,這話並不是在佔賀慶魁的便宜。
上了牌桌的人,有哪個不是盼著贏的?
然而,這會兒的賀慶魁就沒有盼著贏。
他在心裡祈禱著,千萬別是九筒,千萬別是九筒,可是,命運再次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賀慶魁沒有看牌,臉上的表情比哭了還難看。
“你到底有完沒完?不會又是槓吧?”王漢昌有些緊張地問。
“不,不是。”賀慶魁哭喪著臉回答說。
“那你還猶豫什麼?”王漢昌催促道。
賀慶魁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九筒!”
牌打出去了,心裡也就沒了那麼多負擔。
“七小對!胡!”
曹鼎把手裡的牌一推,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沒人兩千,給錢,給錢!”
曹鼎開始催促起王漢昌和弓鳴宇來。
至於賀慶魁,因為開了三個槓,這一把也是個贏家。
他雖然放棄了十幾萬的一把大胡,這會兒卻一點都不後悔。
他要真選擇自摸的話,說不定下次的牌局,就不會有他什麼事了。
說起來這就是個牌局,其實代表的就是一個圈子。
曹鼎他們每次有重大決策,都會在這個牌局上做出決定。
贏了一把的曹鼎,心情大好:
“你們今天把我叫過來,是不是因為晚上那個會?”
王漢昌道:
“曹州長,孫書記親自跑景川一趟,擺明了是敲打你,抬高梁棟那小子。而且效果也很明顯,章修齊那老傢伙經不住幾句哄,就這麼屁顛屁顛地跪舔他們去了。”
說到這裡,王漢昌看了曹鼎身後的藍彩雲,接著道:
“還有藍總的那個姐姐,也是豬油蒙了心……”
賀慶魁十分擔心地說:
“要是藍書記也站到樑棟那邊,恐怕刀部長和吳部長也會緊隨其後,這樣的話,樑棟那小子手裡就有了八票,讓我們還怎麼玩兒?”
曹鼎起好牌,捋順後,打出一張,不慌不忙地說:
“天塌不下來。”
弓鳴宇也開口道:
“曹書記,你在省裡有莊省長給你撐腰,肯定是穩坐釣魚臺,可我們這幫兄弟就不能跟你比了,我們可都指望著你呢,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弓鳴宇說完,王漢昌和賀慶魁也都跟著點頭附和。
“你這說的什麼屁話?我什麼時候說要丟下你們不管了?”曹鼎道,“景川有咱們兄弟,還有紀家,樑棟那小子就算是孫悟空轉世,也叫他直著進來,橫著出去!”
弓鳴宇一拍桌子,提高嗓音道:
“對對,他要是不識相,就讓他去蘭倉江找老張去!”
曹鼎不滿地瞪了弓鳴宇一眼,弓鳴宇連忙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陪著笑道:
“看我這張臭嘴,又不把門兒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等他三把火燒完了,勁頭也就過去了。咱們大不了多給他些好處,我就不信封不住他的嘴!”曹鼎又道。
王漢昌有些擔心地說:
“曹州長,那小子好像不差錢兒,人家幾千萬的玉石,隨隨便便就擺在辦公室裡,能是一個差錢兒的主?我怕咱們那仨核桃倆棗兒的,根本打發不了他。”
曹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