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菲發來的圖片上刊登了一篇評論員文章,署名‘方卓’。
方卓是全國知名的時事評論員,在新聞界有很高的威望,他的文章經常會出現在各大黨報,上內參也是隔三差五的事。
縣委書記失尊嚴,衝冠一跪為哪般?
方卓就尊嚴一事,引經據典,展開議論,對樑棟的行為,大批特批,彷彿他這一跪就打臉了全國的縣委書記一般。
以方卓的影響力,只要他帶頭對樑棟進行口誅筆伐,後面緊跟著就會有一大幫子人,為其吶喊助威。
嶺西省委內參更是全文轉載了這篇文章,下發到全省鄉鎮以上單位,並號召全省領導幹部就此事展開大討論。
對於省委內參轉載這篇文章,嶽藉也曾試圖阻止過,卻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抵擋不住來勢洶湧的贊成之聲。
而蘇懷山選擇作壁上觀,也實屬無奈之舉。
省裡,除了殷家、魏家在興風作浪,還有燕京錢家也在混水摸魚。
錢定邦現在是燕京市長,接任燕京市委書記,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因此下一屆政治局,必定有其一席之位。
錢家兵敗嶺西,這一箭之仇,他們是必定要報的。
樑棟是導火索,何家是幕後推手,而蘇家則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這幾方恐怕都被錢家記在了賬本上,這個賬早晚都是要清算的。
蘇家跟何家同氣連枝,他們蘇家如果要下場保樑棟,勢必會把何家也拖下水,何家現在正在以舉家之力力促進何孝恩入局,為了一個樑棟跟殷家拼個你死我活,鐵定是虧本的買賣。
有了魏家的支援,現在的殷家就像一條瘋狗。
跟一條瘋狗一爭長短,贏了沒有意義,輸了更是聲名掃地,進而給何孝恩的入局帶來變數。
這樣的代價,何家承受不起。
所以,何宗廷特意親自到梅山拜訪了蘇玉磬一趟。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一場聲勢浩大,圍繞一個人展開的輿論攻勢,就這麼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樑棟就像一隻隨波逐流的小紙船,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生活就像強姦,當你無力反抗時,就試著學會享受吧。
樑棟真想開了這些,反而釋然了。
兩天後,梁秉森被推進了手術室。
樑棟一家焦急地守在手術室門口。
四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李院長走出來,摘掉口罩,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在眾人殷切的注視下,開口道:“手術很成功!”
樑棟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左掌上,眼睛有些溼潤。
梁家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梁秉森做了手術,按道理說,何家怎麼都該派人來看一眼的,然而,他們就跟不知道似的,連個電話都沒打。
鞠英氣憤地對樑棟道:“多少年了,他們家一直都是這副德行。樑棟,當不成這個破官咱不當了,千萬別去求他們。你想去申城就去申城,不想去申城,咱們直接帶著言言和諾諾去米國!”
剛開始,的確是何葉主動給何孝恩打電話,讓他不要管樑棟的。
她就想讓樑棟跟她去申城,離開淮州,離開嶺西,遠離那些鶯鶯燕燕。
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她想怎樣了,而是有人要置樑棟於死地,這跟她主動讓樑棟辭官有著本質的區別,極有可能導致樑棟從此一蹶不振。
就算樑棟能挺過去,也很有可能在心裡種下一根刺,很有可能因此而恨上何家,恨上她何葉。
何葉給父親何孝恩打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被何孝恩搶白著拒絕了。
她給爺爺打電話,結果如出一轍。
鞠英說這話本不是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