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汽車,樑棟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能理解林喆的選擇,非親非故,人家沒有必要上趕著來給自己找麻煩。
這輩子,殷麒昌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麼狼狽過,孫子被人傷成那樣,他竟然連續被人喊了兩次‘住手’。
黃局長就不說了,誰叫人家手裡掌握著國家機器呢?
林爺雖然不比黃局長,但惹他的後果比惹了黃局長還嚴重。
惹了黃局長頂多就是被抓進去而已,惹了林爺那可真的是要丟命的。
這兩口氣,殷麒昌是不忍也得忍。
但這一次,他暗暗打定了主意,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不會‘住手’了。
面對樑棟,他都懶得再廢話什麼,直接抬起了手裡的柺杖朝前一指,一群人如狼似虎地衝了上去。
“住手!”
殷麒昌已經出離憤怒了,他轉過身就想罵娘,可看到來人之後,再次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因為來人是申城市市長焦新平。
焦新平幾乎是跑著過來的,看到樑棟無恙,才算鬆了口氣。
“殷會長,你不能動樑棟。”焦新平應該是已經瞭解了情況,一開口就直接擺明了觀點。
“焦市長,他跟你有關係?”殷麒昌疑惑地問。
“我不認識他,但有人給我打了電話,樑棟你不能動!”焦新平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可是我孫子……”
焦新平抬手打斷了殷麒昌的話,有些不高興地說:“殷會長,你覺得一個電話,能夠在大半夜把我從被窩裡叫來,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來的人有幾個?”
殷麒昌傻眼兒了。
不過他很快又湊到焦新平跟前,小聲問:“焦市長,能透露一下嗎?”
焦新平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能。”
殷麒昌微微頷首,一副‘我懂’的模樣,然後擺擺手,讓手下人散去了。
樑棟一頭霧水,他跟焦市長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他怎麼會出手幫助自己呢?
莫非是何家人的意思?
不對,何家人恐怕還沒有這個面子,焦新平也是正部級,而且地位甚至要超過普通省份的省委書記,何家不可能一個電話就把人家給支使過來的。
樑棟走到焦新平跟前,畢恭畢敬地感謝道:“焦市長,這麼晚了,勞您打大駕,真是過意不去。”
焦新平心裡也是在犯嘀咕,不知道那位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麼上心。
“小梁書記,你確定自己父母都是農村人?”焦新平忍不住打探道。
樑棟有些納悶兒,不過還是很誠實地回答道:“家父梁秉森,槐安縣麻石嶺鄉的一名普通老師。”
“那你一個農村娃兒,怎麼就能娶到老何家的閨女呢?”焦新平又問。
這個問題讓樑棟有些尷尬,他總不能如實把情況說出來吧。
“這個,其實也是陰差陽錯,幾年前,何葉因為不滿家裡給她安排的婚事,就逃婚逃到了我們槐安縣。那時,她在何衝鄉財政所上班,我呢,在黨政辦上班,一來二去,倆人就確定了關係。”
焦新平點點頭,也沒繼續追問下去,而是交代道:“小梁書記,安全起見,你還是跟我一起,先到市政府招待所住下吧,明天我派人把你送出申城。”
“謝謝焦市長的關心,招待所我就不去了,我老婆還在住院,我得去醫院看看。”樑棟回答道。
焦新平是帶著指示來的,萬一樑棟要是在申城出了什麼事,他可是交不了差的。
“小梁書記,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萬一要是再被殷家人碰上,他們可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