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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覃玠現在正在謀求到省人大,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出太大動靜。

而陸知行也有跟覃玠類似的考慮,也贊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樑棟卻開口道:“二位領導,何孝堂能夠號稱槐安的‘土皇帝’,把持槐安縣政府十餘年,又積累了如此天文數字的財富,可以說,他憑一己之力,已經汙染了整個槐安官場,沒有被他拖下水領導幹部,要麼像喬文嶺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要麼像李朝陽一樣,鋃鐺入獄了,亦或像武自強一樣,調離了槐安……剩下這些人,但凡到了一定級別,又對何家有用,不說百分百吧,至少半數以上已經被何家腐蝕。徐立業販毒、涉黑集團之所以這麼猖狂,何孝堂就是其背後的保護傘,他們一黑一白,相互扶持,沆瀣一氣,為禍一方!”

樑棟說得慷慨激昂,兩位領導的臉色卻越發難看。

治下出了這麼大的腐敗窩案,他們難辭其咎。

陸知行還好說,省裡把他派下來的時候,帶的就有這個目的,他在淮州已任滿三年,卻收效甚微,省裡怪罪起來,也只能怪他一個辦事不力、能力不濟。

要是樑棟能在槐安捅個大窟窿,說不定對他還是一件好事。

而覃玠就尷尬了,省裡主要領導早就對他偏於保守、偏於懷柔的作風有些不滿意,如今他又一心謀求逃離槐安,要是槐安的醜聞曝光,別說提拔了,他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就不錯。

像覃玠這樣的市級一把手,如果能在六十歲以前提拔一級,步入副部行列,至少可以到人大、政協、政府協會、社團組織等部門,或者轉到高校任教,過渡到六十五歲,這樣一來,又可以多幹五年。

對於現在的覃玠來說,誰要阻擋了他這一步伐,誰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所以,一向不怎麼再管具體事務的覃玠,這一次卻出奇地強硬表態道:“我不管你們縣裡怎麼想,怎麼做,怎麼查,穩定壓倒一切!何孝堂既然已經落網,那就到此為止,剩下的人,該敲打的敲打,該調離的調離,不能因為一個何孝堂就搞得滿城風雨,草木皆兵。”

透明人李一鳴難得發表了一次言論:“覃書記,這樣的的話,我們恐怕很難操作。要是何孝堂亂咬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覃玠冷冷地瞅了李一鳴一眼:“這就要考驗你們的政治智慧了,要是事事都由我們市裡拿主意,還要你們縣委縣政府幹什麼?”

樑棟心中為李一鳴的及時助攻暗暗叫好,有李一鳴打頭陣,他就好說話了。

“覃書記,穩定固然重要,但我黨的思想路線最核心的內容是什麼?是實事求是!我們不能為了維護那塊可憐的遮羞布,就丟了我們最大的黨性!槐安的情況,觸目驚心,我們不能裝聾裝瞎,姑息養奸。否則的話,出不了幾年,我敢擔保,槐安還會再出一個王孝堂、李孝堂。亂局用重典,忍受住烈火淬鍊,方能涅盤重生!”

覃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拿出他一把手的威嚴,強行威壓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市裡莫非管不了你們槐安了?我告訴你們,我覃玠,十八歲入黨,至今已有四十年黨齡,你們兩個黃口小兒竟然在我面大談黨性,真是不知道什麼叫班門弄斧啊。一切行動聽指揮,下級服從上級,理解了要服從,不理解也要服從,無條件的服從!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知行眼見局勢越來越僵,就緩和道:“覃書記,你消消氣,他們兩個還年輕。年輕人有闖勁兒,有熱情,這一點我們是要鼓勵的。他們畢竟經驗上還有些欠缺,我們這些老同事適時的給予敲打,給予點撥,也是對他們負責。就何孝堂一案,我個人認為,該查的,還是得查,該辦的,也必須得辦,但他們縣裡在查和辦的時候,必須要經過市裡同意,既要顧及到社會影響,又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