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如同被沙礫摩擦的低沉聲音響起,屠夫的聲音低沉,卻震耳欲聾。
是的,屠夫是會說話的,不過他並不喜歡開口,時至今日,維利也是第二次聽到他的聲音。
維利示意系統停下,轉頭看向男人,表情依然不是很好。
屠夫明明知道他愛乾淨,竟然還敢把別人的血蹭到自己身上!
剛才那一句話,似乎就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他看著維利,令人畏懼的高大男人竟有些可憐。
眼見他許久不開口,維利不耐煩地扭頭,剛想叫系統繼續開車回農場,卻忽然感到某個熟悉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維利疑惑看去,赫然發現那是昨日自己送給屠夫的草環。
上面的花兒已經蔫了,但草環本身卻是毫髮無損,明明屠夫自己身上全是血跡,這東西卻仍然乾乾淨淨,似乎一直被他小心揣在懷裡。
“給……給你。”
他的眼裡還帶著不捨,但手上的動作卻毫不遲疑。
他似乎是想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給維利,以此表達自己的歉意,卻全然忘記,這東西明明只是少年隨手送給他的。
維利心裡的氣瞬間不知道散到哪裡去了,他定定看了草環幾秒,輕哼了一聲。
“這東西我不要,你自己收好吧。”
屠夫頓時愣在原地。
高大的男人如同被拋棄的棄犬,即使隔著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也能感受到他散發的迷茫與隱隱的攻擊性。
維利撇嘴,主動拉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還不上來做什麼?”
“我們該回家了。”
那兩個字就像魔法一般,關上了屠夫暴虐的開關,他鑽進了對他來說過於狹小的車門,灰藍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維利。
他重複了維利的話。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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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利的這次突然出走似乎將屠夫嚇到了,在夜裡,他迷迷糊糊睜眼時,便看見有道黑色的人影站在床邊,一動不動沉沉看著他。
而這人,還帶著個恐怖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眸。
之前的房間因為楊二那檔子事,幾乎各處都被濺上了血跡,即使屠夫已經賣力清理了,但一踏入房間內還是能嗅到那驅之不去的血腥氣息。
因此今夜,他睡的是屠夫的房間——也就是農場的主臥。
他的床對於維利來說太大了,躺在上面被柔軟的床鋪包裹時,就像海上的小舟一般
渺小。
屠夫總是擔心,會不會明日,對方就會憑空消失不見?
因此他放棄了今晚的獵殺,而是選擇靜靜做個睡美人的守護者。
但他這副樣子,更像是被鎖鏈拴在床頭的惡犬,只要有人膽敢侵入領地半步,就會受到他毫不留情的絞殺。
維利本想忽視他,但他的目光實在太過燙人,叫他睡都睡不安穩。
藉著月光,維利眯起了眼,忽然從被窩中伸出了自己的腳,踹上了男人肌肉發達的大腿。
他的力氣並不大,屠夫也沒被推動半步,但後者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衝擊一般,悶哼了一聲。
事實上,維利想踹的部位本來是對方的腹部……但估算錯了身高。
但他也不在意,而是用腳慢慢順著男人的身軀向上移,在經過某個部位時,壞心地停了幾秒,曲了曲腳趾。
好吧……他只是很好奇,遊戲的Npc會不會有那個功能啊?
夜色太朦朧,叫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屠夫僵住了身體,他下意識想伸手捉住少年的腳,卻聽見他傲慢的言語:
“不許動。”
令人生畏的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