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被開啟,體型高大的男人閉著眼,胳膊環抱著膝蓋倚靠在壁沿,銀白色的睫毛與深皮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微微顫抖著。
襯衫的紐扣胡亂系得錯位,胸肌溝壑處打下深深陰影,而在他懷裡,還捧著一塊眼熟的黑色布料。
大約是已經放得太久,都有些褪色,上面的寶石釦子也脫了線,好像稍微使點勁就會被輕而易舉拽下來。
但達里奧卻視如珍寶地將它緊緊抱住,下半張臉埋在其中,呼吸都打在布料之上。
在這已經變形的小斗篷邊緣處,維利找到了兩個距離接近的小孔,是曾經小狗的牙印。
……怎麼還留著這個。
維利傾身,想把斗篷抽走,對面卻傳來大力,反倒是自己被一把拉進了昏暗漆黑的衣櫃之中。
砰。
少年落進了他的懷裡。
衣櫃的門開得並不大,被窗外的風一吹便吱呀著關上,徒留裡面的二人。
炙熱的手掌環在後腰處,帶來一點癢意。少年冰涼的手搭在達里奧寬闊的臂膀處,整個人顯得異常嬌小,像是被嵌入了男人的懷裡。
“……達里奧?”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他輕聲喊道。
這樣的姿勢,維利只能望見面前的牆壁,卻看不見狼人的表情。
狼人沒有回答,只是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他的下巴搭在少年肩頸處,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激得維利縮了縮脖子,卻無法逃離這桎梏。
緊接著,他感受到達里奧偏了偏頭。
“唔——”
維利猛地攥緊了他的衣服。
利齒的觸感帶來些許刺痛,微微用力咬下,卻不捨得劃破那片雪白,只是留下淺淺的印記。
即使如此,他似乎也覺得心疼。慌忙地收回了尖牙,隨之一點溼意舔過肌膚,極為輕柔卻靈活地畫著圈。
可這感覺似乎比剛才磨人得多。
維利的身體不自覺軟了下去,他再也抓不住達里奧的衣服,卻又潛意識地害怕掉下去,轉而環住了男人的脖頸,手指穿過銀白的短髮,不自覺地收緊。
也許是怕勒到少年,司沅的絲帶系得並不緊,在這一番動作之後變得鬆鬆垮垮,只是輕輕一拉似乎就會被解開。
那雙閃亮的黑色皮鞋也不知何時,掛在維利的蜷著的腳尖上搖搖欲墜。
“不……不要用這個形態向我撒嬌啊……”
好不容易,維利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呵斥的話卻說得軟綿綿,似乎還帶著一絲泣音。
若是將達里奧此時的動作換成白狼,其實與平日也沒什麼區別。
只是維利知道,大概是因為自己剛剛說過狼人,所以他即便是委屈地一個人躲起來,也還記得變成人形免得掉毛,甚至還穿上了衣服。
只要想到這點,他就莫名的……沒法對達里奧生氣。
可是這樣,好像對自己更糟糕了。
久久沒聽見狼人的回答,而他也停止了一切動作,直到這時維利後知後覺才發現,他身上的溫度似乎有些高得燙人。
少年頓了頓,微微抬起頭來,與他的胸膛拉開了些許距離,冰涼的手輕輕貼上覆著薄汗的額頭。
好燙。
琉璃般通透的眼睛睜得圓圓,維利下意識收回手,卻被達里奧迅速抓住,眷戀地帶著貼上自己的臉側,如同白狼那樣蹭了蹭。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睜開了眼。
往日冬日青空的眼眸頃刻融化,被水洗一般罩上了薄霧,溼潤潤的。
“主人。”他開口,聲音沙啞,“我好難受。”
他的脖頸至臉頰都被燻得緋紅,緊抿略顯兇惡的嘴角發白,看上去竟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