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太記得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他卻連標點符號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很好看,這支黑色的?簽字筆被他捏在手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挺可口?的?。
安也在遲拓面前向?來?不遮掩什麼,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喝了酒還說了試試的?情況,她湊過去,對著遲拓正在寫字的?手指關節親了一下。
遲拓手一抖,寫了一半的?筆刷地一下劃破了整張紙。
安也:「……」
她默默往後退了半個?屁股,有點心虛又有點無語的?:「你非得寫那個?幹什麼啊?」
「我怕你明天酒醒了不記得了。」遲拓聲?音聽起來?挺鎮靜的?,只是還捏著筆瞪著被紙劃破的?那個?地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
安也蹙眉,湊過去一點仔細盯著遲拓的?臉看。
他牙關緊緊咬著,臉色有些發?白。
「你……」安也傻了,「恐慌症?」
「沒有。」他否定三聯,「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激動。」遲拓堅持。
「誰家激動臉色能白成這樣。」安也站起來?,「你有藥嗎?」
「我只是喝了混酒。」遲拓掙扎。
「……你在我家喝的?酒哪次不是混酒!」安也指指那個?玻璃杯,「那點白乾喝晚兩?秒都得蒸發?掉。」
遲拓:「……」
「有藥嗎?」安也問他。
他視線其實已經有點看不清楚,但是仍然十分倔強地重新拿出一張白紙,從頭開始寫,一邊寫一邊說:「等我寫完你蓋好章,我怕你明天忘記了。」
安也:「……」
她抽了一張紙又拿走遲拓的?筆,在他旁邊刷刷刷地把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寫上,然後在名?字上面摁了個?指印。
她直接把紙往遲拓面前一拍,問:「藥呢?」
遲拓呆呆地看著那張紙:「你這樣寫東西會被我坑到傾家蕩產。」
「你坑唄。」安也寫完那張等同於空白支票的?東西就去了遲拓房間?,床頭櫃是最後可能放藥的?地方,她搜出了一堆,「這藥喝了酒能吃嗎?」
遲拓沒吭聲?,他還是盯著那張紙,半晌,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把這張紙丟到書房的?碎紙機裡,開了最大擋碎成粉末,再晃晃悠悠走到自己房間?裡,看著安也坐在他床上一瓶瓶的?研究他的?藥。
她看到他進來?,仰著頭蹙著眉,語氣是他非常熟悉的?熟稔和嫌棄:「遲拓我發?現你這人真挺能裝的?,老狗面具是戴在腦門上摘不掉了是不是?你平時悶聲?不響地吃這麼多藥?」
「很多是吃了一兩?次副作用大的?,我沒丟。」遲拓走過來?把那十幾瓶藥一股腦捧起來?,丟回到抽屜裡,「別折騰了,喝了酒這些藥碰了都會猝死。」
安也:「……那你怎麼辦?」
「我躺會。」遲拓也坐上床,看著安也問了一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吧。」
反射弧大概能繞地球三圈。
現在還沒繞回來?的?樣子。
安也強調:「我可能會做得非常糟糕,可能會糟糕到我們兩?個?連朋友都做不成。」
「不可能。」遲拓想都不想斬釘截鐵,把盤坐著的?安也往枕頭那邊推了一下,他自己躺在了安也腿上。
安也:「……」
「你都親我了。」遲拓閉著眼睛咕噥,「我就躺一下而已,比你矜持多了。」
安也:「……」
這人臉皮簡直……
接著他又問:「你剛才是真的?親了對吧?」
安也:「……是啊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