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後期。
一男一女無視烏塗,他們穿著黃紅相交的金屬絲絨道袍,胸口紋有類似青銅鼎的圖案。
女子面板腐爛不堪,裸露的血肉呈現結晶狀,空洞的雙眼有滾滾濃煙冒出,形成一片酸雨雲。
男子的屍化痕跡略少,渾身佈滿蜘蛛網般的裂縫,能看到岩漿狀的血液在不斷流淌。
令烏塗恐懼的是,男子竟然沒有大腦,頭頂是座微型火山,時不時有硫磺氣味的濃煙瀰漫。
“不…不可能,韓才說過,大腦是醫術的禁區……”
烏塗本能的想逃遁,可蓮花寶座卻不受控制,宛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兩位子器派弟子面露厭惡,打量著山海市場內的散修。
“藥人太少,不應該啊。”
“生霞師妹,聽聞門中有位結丹修士要前來,要是他見到心獸如此荒涼,會遷怒我倆吧?”
生霞抿嘴輕笑道:“哪裡,結丹修士並非來採隔藥人的,心獸宗哪裡需要如此陣仗啊。”
“那是為何?”
“師妹怎會清楚,張師兄你看看有無可堪一用的肉肢吧,我可不想把自己那雙【海壺】的手腳,用在採割藥人上。”
“說的也是,我得好好挑挑了。”
張勝呼吸變得粗重,哪怕多肢山的沙暴已經停止,但他頭頂火山的濃煙卻愈演愈烈。
眾散修意識到藥人指的便是自己,忍不住渾身發抖。
即便子器派弟子的境界只有弱冠後期,可來自功法的剋制,讓他們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
“肉肢的品質太差,看來藥人沒有好好利用多寶山,一個個死病纏身,氣味作嘔。”
生霞遺憾的說道:“按照大母的意思,假丹期的藥人不可傷,還得留著他們晉升結丹,不然採割倒還不錯……”
烏塗的汗水浸溼衣服。
他意識到田昌文為何會一直顧慮多肢類功法,傀修完全是在為子器派弟子做嫁衣。
張勝的目光落在一位弱冠後期的散修身上。
“就你吧。”
話應剛落,散修捂住腦袋,五官有漆黑的血液流淌,接著頭骨不堪重負的脹大起來。
砰。
一聲悶響。
肉糜混雜著腦漿飛濺,無首屍體還在不斷抽搐。
張勝待到血腥味淡去後,才緩緩落地,徑直從李青芳的身旁飄過,獸修對他而言不過死物。
屍體背部移植的手臂主動剝離,散發著一股法器的氣息。
張勝肩膀處伸出大量鐵線蟲般的血肉觸鬚,纏繞住手臂後,兩者很快就相互結合。
外表沒有絲毫拼接的痕跡。
岩漿狀的血液流淌進手臂,皮肉立刻生出萎縮的趨勢。
張勝伸展著雙手,無奈的自語道:“肉肢的品質難堪一用,不過畢竟只是法器胚子,十天半個月還是能支撐到的。”
“師妹,其餘藥人你看著採割,回山門也好交差。”
生霞用舌頭舔了舔鼻尖,幾十名散修發出淒厲的慘叫,接著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
他們血肉骨骼的養分快速流失,移植的手臂則越來越內斂。
砰砰砰……
一具具無頭屍體倒地,場面與多肢山上的藥田無比相似,也怪不得傀修會被稱為“藥人”。
生霞選好肉肢後,隨即張嘴直接把其餘肉肢統統吞進腹中,用來完成子器派的委託。
“寧缺毋濫吧,師妹。”
張勝提醒道,藥人趕盡殺絕就很難有後續了,必須得保留大部分人,才能讓他們有所僥倖。
烏塗注意到,生霞胃部的結構與儲物袋一模一樣,很難想象子器派是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