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
李墨注意到。
每頭黑山羊詭獸都有著一張人臉,其樣貌各有不同,擬人化的程度或輕或重。
人臉似乎來自圍剿屠宰場詭獸的修士,甚至李墨還發現一頭黑山羊詭獸,竟與胡溫相似。
李墨來到最像人的黑山羊詭獸面前。
這頭黑山羊詭獸渾身赤裸的蜷縮在角落,除去後背的稀疏皮毛外,幾乎與真人無疑。
李墨湊近檢視,動作不小心驚醒黑山羊詭獸。
黑山羊詭獸睜開眼睛,連忙湊到李墨的面前,鎖骨封身鏈摩擦地面,金屬碰撞聲迴盪著。
他雙手撐住牢籠,彷彿見到救星,“李前輩,不,山海前輩,前輩你還記得我嗎,曾經在書畫堂見過幾面的?”
“我是程齊啊,程齊……”
“你……”
李墨確實認得程齊,憑藉過目不忘回想起相關記憶。
在他的印象中,程齊眼角有道兩指的疤痕,後槽牙因為死病侵蝕的關係腐爛大半。
眼前的詭獸具備著程齊的一切細節,待到徹底擬人化,根本就認不出是獸是人。
甚至說,詭獸與修士間會不會已經置換?
李墨轉頭看向湯武,眼底壓制不住的驚懼。
自稱程齊的黑山羊詭獸苦苦求饒起來:“他們都說我是由詭獸所化,可我壓根不是。”
它用指甲刮開自身手臂,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組織,傷口也沒有如詭獸那般快速癒合。
“你看看我啊,山海居士,我不是什麼詭獸!”
“救我救我啊啊啊!!!”
其餘擬人化嚴重的黑山羊詭獸也跟著辯解起來,彷彿庫房裡關押的是一群受冤修士。
李墨背脊發涼,連退數米站到湯武的身旁。
部分牢籠具有隔音的作用,人聲難以傳播開來,只能看到它們歇斯底里的苦苦求饒。
“他,他們是……”
湯武咀嚼著菸葉,把逃脫的黑山羊詭獸關進牢籠內,後者雖然實力突破至弱冠期,但確實失去了詭獸的恢復能力。
“別問我,老夫也分不清,老夫真的分不清……”
湯武反覆確認鎖骨封身鏈不會被掙脫掉後,示意李墨來到遠離牢籠的庫房角落。
“籠中的應該是詭獸,不,肯定是詭獸。”
李墨沒有插話,只聽湯武繼續說道:“知道嗎,一旦有修士前往屠宰場,外界便會孕育出一頭詭獸,兩者息息相關。
湯武臉色凝重,“修士只要在屠宰場內受傷,傷口癒合的同時便會詭獸化,外界的詭獸則恰恰相反,蛻變為人。”
“詭獸具有修士的記憶,修士卻成為嗜血本能的詭獸。”
李墨點了點頭。
他親眼看到黑山羊詭獸,胸腹部突然多出道傷勢,在短短時間內越來越像是人類。
“湯前輩,屠宰場內的修士無法退出獸禍嗎?”
“退出?哪有這麼容易。”
湯武無奈的說道:“離開屠宰場後,牢籠中的詭獸雖然憑空消失,但修士的詭獸化不減反增。”
“屠宰場裡的詭獸是什麼來頭?”
“山羊,山羊詭獸。”
“老夫不知具體的情況,伱聽好了,不管牢籠裡的玩意再怎麼像人,都不能放出來。”
李墨很認同湯武的看法,環顧四周道:“青坊道人也進了屠宰場,哪頭詭獸與他有關?”
“沒有。”
“沒有。”李墨忍不住重複一遍。
湯武解釋道:“或許因為青坊道人的實力遠超山羊詭獸,確實沒有伴隨著詭獸生出。”
“等青坊道人殺死獸禍吧,我相信情況會改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