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灼道人眼睜睜看著火靈殿降臨銅鑑一層。
剛開始只是紙錢飄散。
但他很快發現,隔壁和興路的棺材鋪大門敞開,裡面傳來一陣陣鋸木的聲響。
“那間棺材鋪,太山衍先前應該把劍鬼驅逐進銅鑑深層了,果然不徹底封禁是無用功的。”
隨即,太山衍急匆匆的硬闖棺材鋪。
沉默良久,棺材鋪裡的鋸木聲一道變成兩道。
半日過去後,太山衍才狼狽不堪的逃離棺材鋪,身軀少掉一手一腳,差點傷到根基。
“棺材鋪裡的是小夜遊吧?太山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業灼道人倒吸口涼氣,在清明節如此關鍵時刻深受重創,太山衍八成無法安然渡過了。
在銅鑑有個共識,輕易不能使用身外法身。
身外法身會讓修士變成黑夜裡的火炬,吸引到無數劍鬼的關注,甚至被拉進銅鑑深層。
在業灼道人愣神間,棺材鋪裡走出十二位豬首人。
豬首人六人為一組,肩膀扛著紅木製成的棺材,動作僵硬的行走在街道上,不斷潑灑紙錢。
它們的脖頸用針線縫住,碩大的豬首顯得格格不入。
“豬首人…來了。”
如果業灼道人沒有看錯的話,豬首人的棺材是由老紅木製成,其蓋板為三層,雖有古琴壽桃梅蘭菊竹等裝飾,卻不見雕刻著“壽山福海”的字跡。
“又名四塊半,裝著的應該是太山衍的手腳。”
“太山衍恐怕麻煩大了,自己的手腳要是不取回,鬼知道豬首人後續會用來幹什麼?”
業灼道人沒有半點幸災樂禍。
豬首人能把棺材抬到外界,說明部分店鋪的忌諱不再侷限於院落,已經在城鎮間蔓延。
“有機會得搞清楚棺材鋪的忌諱,否則如芒在背。”
半空有劍修掠過,豬首人卻不曾發起襲擊,只是重複的抬著棺材遊街,令人毛骨悚然。
北里河畔略微好些,其餘街區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亂。
“希望清明節結束後,火靈殿可以重新回到表層,長時間待在銅鑑一層,早晚……”
業灼道人話還未說完,表情突然變得驚愕。
他注意到地面在微微下沉,準確來說,是酒樓正逐漸塌陷,其餘建築都沒有類似的情況。
業灼道人暗罵一聲,用血藏魂捆住李墨的身軀。
想要離開酒樓已經來不及,只得硬著頭皮從樓梯前往二層,即便李墨一再警告過。
“我怎麼沒意識到,酒樓代表著劍鬼活動的五層銅鑑,如今火靈殿墮入銅鑑,酒樓確實應該相應的減少一層才對。”
“嘶。”
業灼道人一踏足樓梯,刺骨的寒意鑽進骨骼臟器。
他心頭有種難以言喻的懼意,毫不猶豫取出剩餘的鏽脂,塗抹在自己和李墨的身上。
木板吱呀作響,底層的大堂已經籠罩在深邃的黑暗中。
業灼道人硬著頭皮邁步,走過一個拐角後,有溫熱的燭光碟機散黑暗,寒意蕩然無存。
他沒有覺得安全,以前二樓可沒有什麼燭火的。
業灼道人回頭望去。
原本前往底樓的通道盡頭,映入眼簾的卻是牆壁。
緊接著,業灼道人聽到,在已經代替底樓的二樓傳來喧鬧,似乎是客人在舉杯對飲。
在歇斯底里的大笑中,客人高談闊論著街里街坊的流言。
“陳氏豆腐坊不知怎麼了,味道越來越難吃,難道傳承百年的活計在老陳手裡斷了?”
“是啊,反倒馬家的滷煮著實不錯。”
“小二來來來,給你點賞錢,去街角買盤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