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分鐘給我解決了那麼一段毒瘤。”
倒不是說孟沅的演技一下滿分及格了,而是她終於從20分到能看的60分。
前面的驚怕和後面的隱忍,還有夾雜在一整段戲間的憤怒也都到位了,五官雖然還是不好控制,但沒剛剛那麼誇張,表演痕跡也沒之前那麼重。
“沒,就是稍微說了一下人物邏輯,和帶了一遍情緒動作走位而已。”江宴濯說,“用的不是什麼溫柔的教學方法,可能要被記恨了。”
孟沅一看就是因為是演小角色而不上心,找老師套了個表演模板就跑來蹭鏡頭了,跟她深入地聊再多他也聽不進去。
不過只談調動情緒麼,方法倒是有很多。
何導深深看了江宴濯一眼,沒有評價,回頭繼續拍戲。
薛望城知道早上江宴濯做了什麼之後,也跟著在何導旁邊轉悠,江宴濯能爭取到的機會,他不想失去。
果不其然,入夜的第一場戲,何導比早上更暴躁:“隔壁那個,那個小孩!是李副導讓你來的對吧?”
薛望城連連點頭:“是我。”
“這段戲,給她講一下!”何導指著人群中的孟沅,一臉暴躁。
同樣的物件,薛望城握緊了手裡的劇本,連連點頭。
到孟沅跟前的時候,他很有禮貌:“孟姐,這段戲我來重新跟您說說。”
孟沅坐在助理搬來的小椅子上,看了他一會兒:“怎麼是你啊?”
“啊?”
“早上那個,江、江宴濯呢?”孟沅湊近,“誒你幫我跟他說聲抱歉唄,早上我不知道他是江挽鯉的弟弟,可能吼他來著,或者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嗎?我親自跟他說……”
“孟姐,戲。”薛望城扯著唇,“何導等著呢。”
孟沅小心翼翼地覷了導演監視器後的人一眼,哦了一聲。
“那還記得人物設定嗎?”薛望城問,“你雖然扮演的是一個丫鬟,但她身世不簡單……”
半個小時後,機位運作,薛望城緊張地看著何導,攥著劇本。
“停停停!”拍到一半,何導不耐煩地起身,“到底演的什麼?你是被從小到大最信賴的人一劍封喉,含恨而死的,那副呆滯的樣子想表現什麼?表現你在回憶今天晚飯吃的什麼?”
他都不要求孟沅眼裡含淚了,死的時候閉眼裝一下痛苦行不行。
他看得倒是要痛苦面具了。
說完,何導又衝著薛望城:“你給她導了半個小時,就導了這?你沒發現一點變化沒有嗎?”
薛望城滿頭是汗:“我,我跟她梳理了一下這個角色的心路歷程……”
聞言,何導哂笑一聲:“那你怎麼不拿本《演員的自我修養》跟她講?”
薛望城只覺得自己像被當眾扇了一個巴掌,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何導從跟前離開後,薛望城第一反應是確認江宴濯不在現場,才緩緩鬆了口氣。
劇組仍然在忙,但薛望城卻覺得自己像一隻渾身汙垢的老鼠,路過都會受到別人鄙夷的視線。
……他跟江宴濯的待遇為什麼那麼大?是因為何導給江家面子,還是他和江宴濯的差距就在這裡擺著?
薛望城本來還想幫忙,但看著劇組裡各司其職的工作人員,瞬間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小薛?”李副導路過時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落寞的表情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這是今天最後一場戲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著急。”
薛望城怔怔地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回酒店的路上,薛望城憋在胸口的那股氣越來越壓不下去,拿出電話想問李副導江宴濯的酒店時,在路邊的咖啡廳裡看到了一襲身影。
……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