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就能嚐到簡渺因發熱而異樣的體溫。
想。
要。
……可是不行。
人還不是他的。
江宴濯撐在枕邊的手背緩緩暴起青筋,是隱忍到極致的剋制,在鈍刀割肉的理智折磨之後,他面無表情地起身,將自己扶著簡渺後頸的掌心緩緩抽離。
上面都染了一層汗,也不知道是誰的,沁了薄薄一層在掌紋之中。
就當他打算告一段落時,夢裡的簡渺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極淺的低吟,忽然往前埋進了江宴濯懷裡。
江宴濯猛地一僵,意外地低下頭,看著簡渺安然無辜的睡顏。
虛弱的時候最誠實的是潛意識,簡渺在醫院的時候渴膚症就隱隱有發作的趨勢,因為壓抑時間過長,致使他甫一確定自己對江宴濯並不反感時,本能就把面前的人當成了藥。
……他其實很喜歡江宴濯身上的鳶尾香。
江宴濯的下頜線緊繃,順著下巴落到喉結,緊跟著上下滑動。
然後,他潰敗地嘆了一口氣,眼底暗霧湧動。
他微微將膝蓋抵開,避開腰部跟他的接觸,眼尾帶紅,無奈又隱忍:“學長是在捉弄我嗎?”
轉而,他的眸色又沉了下去,像是暗霧繾綣的黑洞:“還是失戀了太傷心,急需要一個懷抱慰藉?”
畢竟,這是第一次失戀。
所謂初戀。
簡渺睡醒的時候,視野所及之處是一片昏沉的暗。
他懵了好一會兒,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延伸出了一秒“我是不是瞎了”的錯覺,良久才意識到自己是睡著了。
片刻的沉默後,簡渺曲起腿抱住了自己……他做了個夢。
夢到小學弟了。
而自己變成了一隻懶洋洋的考拉,非常厚顏地抱在江宴濯身上。小學弟一遍遍地把他扒下來,他又不講道理地一次次貼回去,貼到最後好像把小學弟惹惱了,氣沖沖地將他塞到桉樹上走了。
直到很輕的敲門聲傳來,簡渺神經一緊。
“學長,醒了?”江宴濯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尤為清晰。
猝不及防聽到熟悉的聲音,簡渺惶然地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直到江宴濯開啟了臥室的燈。
房間的佈局很熟悉,但顯然不是自己的臥室,簡渺呆住,尷尬地看著江宴濯:“我這是……在你家?”
江宴濯點了點頭,走到床沿拿起溫度計給簡渺量了一下。
他故作正經地量體溫,餘光卻盡是簡渺慌張閃躲的樣子。
“學長睡得太沉了,我也不太想把你叫醒,所以把你帶到我家裡了。”江宴濯忍下唇角的笑意,低頭看著溫度計,“燒已經退了,還有什麼不舒服嗎?餓不餓?”
“……還好。”簡渺無意識抓住了跟前的被褥,觸控到質感才想起這不是他的床,又極快地鬆開,“謝謝。”
“沒關係,我做了粥,學長要是餓了就起來吃點?”江宴濯說完,點了點桌面的一套洗漱用具,“都是新的,學長可以去用。”
江宴濯將一雙新的毛毛拖鞋放到簡渺的腳步,看了一眼簡渺睡著的床才離開房間。
簡渺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江宴濯已經坐在餐桌邊了,他的頭髮微亂,像新生的小鹿般悄悄看著公寓。
江宴濯的公寓非常乾淨整潔,帶有一陣淡淡的清香,很舒適的感覺。
因為臥室的窗簾拉得嚴密,簡渺看到明亮的客廳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哥還在回來的路上,行李還沒到。”江宴濯替他拉開椅子,“粥是溫的,正好下口。要到吃藥的時間了,快吃點東西。”
簡渺眨了眨眼,他都不記得自己吃藥的時間,江宴濯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