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他聲音低了下來,“左右不過一條命而已,殿下若高興,儘管來取。”
“瘋子。”
和司徒平南一樣,連命都不在乎的瘋子。
周祈安笑了笑,慢慢俯身,貼近她隆起的小腹,“不知道兩個不太正常的爹孃,會不會生個小瘋子出來……”
生個小瘋子嗎?
駱星愣了愣,不由自主笑了一聲。
極輕的一聲笑,但卻讓那人愣了神。
駱星意識到什麼,不自在地別開目光,推開他,起身要走,但轉身的時候,周祈安卻猝不及防從背後抱住了她。
“忘了他吧,殿下······”
他又開始說這種傻話,“忘了他,只要你高興,無論是皇后還是皇位,甚至是我的性命,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
“若我要的,是洛柯的性命呢?”
駱星淡聲道。
抱著她的人身體一僵,“除了她。”
他說,“我與她雖無夫妻情分,但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欠她太多,無論如何也還不清。”
駱星涼涼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只道,“那你放了元皓吧,他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好。”
······
周祈安如她所願,放了明啟,並讓他進宮來陪她,明啟見到她時,神色微詫,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話少了很多,有時碰到周祈安來看她,便更是一言不發。
但這個冬天倒意外過得很安穩,有明啟這個熟悉的人陪在身邊,她的情緒也穩定不少。
矛盾依舊擺在那裡,若不刻意去碰,倒是勉強可以維持表象的平靜。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一年,秋葉漸黃,低頭再看,她已經幾乎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太醫說,她臨盆之期將至。
從未有過這種體驗,駱星的心情頗為忐忑,像是將要發生什麼一樣,有種隱隱的不安。
但沒想到,出事的不是她,而是洛柯。
她遭人下毒,性命垂危,種種證據,直指駱星。
那日,周祈安憤然闖進長明宮,同她大吵一架,那也是自她有孕後,他第一次朝她發火。
“我說過的,除了她,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為什麼你仍是不知足。”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三番五次針對於她?”
他看著她,難掩失望。
又是這樣······
駱星笑了笑。
次次都是這樣,那日,洛柯在獄中受辱,他提劍闖入公主府,也是這般看著她。
她懶得解釋什麼,也懶得同他爭辯,只兀自坐下,淡淡道,“與其在這裡指責我,不如去想辦法救她,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她,也更討厭你。”
想不到她是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周祈安更加生氣,但顧忌到她腹中的孩子,也沒再說什麼,只憤然拂袖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駱星心中一痛,而後,腹部便陣痛不止。
手邊茶杯碎在地上。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沒有人告訴她,生孩子會這樣痛。
她生產那日,周祈安在鳳藻宮守著中毒昏迷的洛柯,她的身邊,只有明啟陪著她。
像是天道對壞人的懲罰一樣,她拼盡全力,痛得死去活來生下的孩子,剛剛降臨到世間,便停止了呼吸。
駱星躺在床上,茫茫然望著帳頂,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死了。
“值得嗎?”
紗簾外,傳來明啟的聲音。
駱星猜到了什麼,側頭看向簾子外的身影,輕聲問,“洛柯的事,是你做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