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微微有些暗了。
風吹著樹枝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就連空氣中還帶著剛剛那場大雨的味道,叫人心裡莫名有些惆悵。
一路來到靜安堂,還不等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威嚴中又帶著些不悅的蒼老聲音:
“再派人去看看,人到底回來了沒有!”
“祖母您別生氣,”雲婉柔看似是在勸慰,實際卻是在添油加醋,“大姐姐一定不是故意跑出府躲著您的。
您教訓姐姐事小,可若是真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
“四妹妹你就別幫著那個雲婉凝說話了,”坐在柳姨娘身邊的雲婉清用帕子輕輕撫了撫臉頰,依舊是紅腫不堪。稍稍用帕子一碰,就疼得雲婉清齜牙咧嘴的。“那個雲婉凝明明就是沒有將祖母放在眼裡。
她明知道我姨娘曾經是祖母身邊的人,又嫉妒我與二嬸嬸一家走的親近,所以這才無緣無故對我和姨娘下狠手的。
還說什麼,讓我姨娘謹記自己的身份。下次若是再犯到她手裡,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祖母您說……她這不就是打祖母您的臉面嗎?”
雲婉清一邊說,一邊又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就連一旁的柳姨娘也開始委委屈屈地哭訴道:
“妾身知道,大小姐向來不喜歡妾身。
可無論怎樣,也不能對自己的親妹妹動手啊。
可憐清兒她雖然是庶女,可蒙得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憐愛,別說是受罰了,就是斥責也是少有的。
可如今……”柳姨娘越哭聲音越大,“這讓我們母女往後可怎麼辦啊?
老夫人,您就看在往日妾身伺候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一定要給妾身和三小姐做主啊……
嗚嗚嗚……”
雲婉柔和李氏一看柳姨娘這架勢,心中自是喜不自勝。
這個雲婉凝,她們還沒動手收拾她呢,她自己倒是給自己惹上這麼大一個麻煩。
如今她爹不在了,看誰還能給她求情。
可心裡高興,面上卻不能表露出分毫。
天知道雲婉柔現在有多想笑。
她一邊強壓著嘴角,一邊勸慰道:
“柳姨娘您也別哭了,祖母一定會為你和三姐姐做主的。”
“是啊,”李氏也在一旁幫腔,“凝兒這一次做得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許是因為大哥剛剛過世不久,這孩子心裡難過吧……”
“心裡難過就拿我們出氣嗎?”柳姨娘一邊擦淚一邊痛哭,“老爺走了我們心裡也難受,可這也不是她動手的理由啊……”說著,又放聲哭了起來。
此刻,坐在最上面的老夫人被柳姨娘和雲婉清哭得心煩。這一下午,從這母女倆來了靜安堂就一直沒停下來,於是忍不住大喝一聲:
“別嚎了!哭喪呢?我還沒死呢!”
隨著老夫人怒喝而來的,還有茶盞摔碎的聲音。
這一下子,把剛剛還全身心投入的柳姨娘母女嚇了一哆嗦,立馬安靜下來。
“宋嬤嬤,你再去看看,看看這個無法無天,目無尊長的死丫頭到底回沒回來!”
“是。”
而一直站在門外悄悄看戲的雲婉凝見此,嘴角輕笑:
這就忍不住了?
聽了半天,還是這些話。
她還真是高看柳姨娘和那個雲婉清了。
還以為她們能說出什麼花來呢。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也難怪老夫人如此生氣,任誰聽了一下午這母女倆的哭訴能忍住?
反倒是二房的李氏和雲婉柔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好不容易抓住自己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