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不到疼痛的。”聶良沒有再抱起奚川,他懷著對神明的崇拜對待奚川,於是謹小慎微。
他們去了實驗室內部一間臨時處置室,只有聶良和奚川兩人,肖博士也未被允許入內。
處置室裡的設施很簡單,一張床,一臺操作儀器。聶良臨床醫學出生,微創手術對於他來說很簡單。
當冰冷的手術機械沒入奚川后腦的髮絲中,穿透他脆弱的皮肉,傷口很小,並沒有血液流出。可奚川身上的麻醉藥效過了,生刮的手術,疼痛感明顯,他雙手倏地握拳,眉頭緊蹙。
奚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並不美好。無數晃動的白影,忙碌焦灼的人在狹小的房間內匆匆踱步。這房間倒是乾淨,隨處可見的實驗儀器,試管和酒精成了家常便飯的生活。
奚川也是這樣躺在一張實驗床上,應該比現下寬敞一點。有人走到他身邊,將他翻身,側躺著,脫掉了他的衣服。冰涼的碘伏塗擦後背,一根細長的針頭從髂後上棘刺入,扎得很深。奚川太疼了,他想掙扎,被人握住了手。
“博士……”奚川嗚咽:“陸博士,我好疼……”
“乖孩子,”陸博士溫柔安撫他,“馬上就好了。”
其實奚川早該習慣這種疼痛,太平常了,可就是因為平常,所以他委屈,口腔泛著苦澀,他從來沒嘗過甜味。
每天固定十次骨髓液抽取,在那幾年,奚川的清醒時間不多。可實驗室對基因的研究進度滯後,科研人員開始尋求突破,他們經過數輪會議,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要從奚川身上尋找攻破點。
陸博士捧起奚川細嫩的手臂,血管在白色燈光下幾乎透明,他神態溫柔,手下卻絲毫不留情,斂眸平靜地將一管藍色的液體注射進奚川的血管裡,順著血液流向心臟。
“我捨不得南枝受這種折磨,她是你的妹妹,你也會心疼她的,對不對?”陸博士柔聲細語地在奚川耳邊說話:“她是個好女孩兒,對世間萬物充滿期盼。等你的研究結束,我會帶她離開這裡——所以請你不要反抗,為了她。”
可奚川也有很多期盼,誰能為他陳情。
他的心臟驟然收縮,又急速膨脹,快爆炸了,他呼吸不暢,一口氣卡在喉嚨,雙目充血,讓原本紅色的瞳孔更像岩漿滾烈的刀鋒。
死亡的感覺來襲,奚川太熟悉了,他試圖把自己放置於陽光明媚的土壤之上,可到處都是漩渦和浪潮。
深海和窒息,都是藍色。藍色——如果這是死亡的顏色,奚川覺得自己可以得到平靜。
當死亡的慾望淹沒奚川所有的意志,申屠鋒的臉倏然出現在眼前。
微風拂過,吹散了他的痛苦。
那雙眼睛也是藍色的。
很想他,奚川心想,有點落寞,摻了點難過。
聶良成功取出紮根在奚川大腦皮層下的晶片。這是塊老式晶片,年代很久遠了,行政區的工藝,並不複雜。但在晶片的左下角有個logo——d。這很獨特。
聶良非常熟悉,如今德曼實驗室的大樓前就掛著一個d,線條走向和晶片上的這個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奚川血液的基因報告出來了,助手給聶良發資訊,簡單一句話——博士,他是變異物種,純的!
聶良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千頭萬緒,緩緩抬眼,目光龐雜地看向正在痛苦中掙扎的奚川。
“肖博士,麻煩——”聶良聲音乾澀,說的話不太順暢,“麻煩你進來一下。”
肖博士推門而入。
聶良把托盤交給她,晶片安安靜靜地擺在裡面,說:“儘快讀取晶片資料,形成報告給我。”>>
“明白。”
奚川醒了,幽幽睜眼,聽見了身旁兩位alpha的對話,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