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迷迷糊糊中感覺有東西在額頭上動,她猛的睜開眼,光線亮得刺眼,眼睛適應後,看到一隻修長的手指停在了耳邊。
晏南修站在眼前。
抬眼望去,穿過晏南修的身體,看到了他背後雪白的一片,窗外無數漫天梨花一般的雪花在天地之間飛舞。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昨晚坐在軟椅上看著雪花如絲絲柳絮,下著下著變成了鵝毛大雪。在心裡感嘆命運像一森林裡的老樹根,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就這麼睡著了。
雲裳揉了揉眼問:“什麼時辰了。”
晏南修冷眉冷眼的看著她,他想看穿這張麵皮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心,眼前的雲裳和遙吾山完全不一樣。
如今眼裡藏滿了冷漠,所有的順從都像有著精確的目的。
雲裳見他不答,微微笑了,聲音中帶了點甜膩的意味,“後天甜甜要出嫁了。”
原來他還是有用的,晏南修目光淺淺一閃,統統化作了平靜,點點頭,“先用午膳再說。”
沒想到在椅子上,也能睡到午時。
屋外北風捲起雪花刮出‘呼呼’的響聲,雲裳洗漱好後,婢女己經把飯菜端上來了,給爐子裡又加了些新炭,就退了出去。
晏南修夾了雲裳喜歡吃的菜,放到她碗裡,就低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雲裳輕輕的嚼著嘴裡的飯菜,對上晏南修目光的時候,都回以淡淡的微笑。
她剛才說了洛甜的事,也不知他聽進去了沒有,琢磨著該如何再次開口,怎麼說話,才能不惹到他順他的意。
因為想著心事的原因,碗裡的飯菜勾不起她的食慾,晏南修吃完了,她也才扒了幾口。
晏南修放下筷子說:“我已經安排了送親的人。”
看到雲裳神情有些驚愕,他又補充,“三日後,買宅子的人就會住進去,你放心吃飯吧。”
聽到這裡,雲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知道的!
雲裳正在瞎想,聽到他又問:“你找秦恆宇幫忙,為何不找我?”
雲裳呆愣了一下回:“王爺事多,不敢麻煩。”
這樣答非所問,晏南修再也不會感到不解,心裡那層剝不開的霧氣散了去,看到了血淋淋的事實,他想彌補好像都已無力迴天。
“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雲裳可能早就不稀罕了,晏南修還是想盡力滿足她的願望。
雲裳抬頭討好似地說:“我想看甜甜出嫁。”
“好,還有嗎?”
“什麼都可以嗎?”
雲裳有些不太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可以。”
雲裳頓了頓,道:“讓呂將軍和甜甜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好,還有嗎?”
晏南修平靜得出奇,她不知道今日他為何這麼好說話,但是有些事情只能點到為止,最後搖了搖頭說沒了。
晏南修聽到沒了,心裡充滿了挫敗感,眼眶有些發熱,“需要什麼吩咐下人去辦,我晚點來看你 。”
大雪沒停過,還有越下越大之勢,雪花混著北風吹得整個天地之間彷彿處於混沌之間,猶如晏南修焦躁又憤怒的心,靴子走在雪地裡發出‘咔擦咔擦’的響聲。
他看著王府裡白茫茫的雪地,心裡比冰雪還冷!
雲裳居然從未想過自己,她不認為能有以後,早上許黛娥和他說,雲裳眼裡有過光亮,從楓林泉回來後再也看不到了。
她大概不想要餘生了。
那他每走一步的小心翼翼,在夢裡都步步為營,有什麼意義。
冬月初二,呂大將軍庶子娶親,原本庶子娶親,不會大操大辦,但是呂銘昭和